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亮剑:开局指导楚云飞 > 第9章 我背通敌骂名,只为弟兄们人手一挺德国枪!

“你敢不敢,再赌一次?”
林轩的声音很轻。
这轻飘飘的声音,却在死寂的指挥部里,砸出了千钧回响。
那不是询问,是叩问。
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捅进了楚云飞灵魂深处那道名为“不甘”的门锁,然后猛地一拧。
指挥部内,再无一丝声响。
铜火盆里的最后一星火光彻底熄灭,冰冷的铁器与潮湿的土墙开始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屋内残存的暖意。
所有人的视线,惊恐,迟疑,或是带着一丝自已都未曾察觉的期盼,全部钉在楚云飞那山峦般挺拔的背影上。
船,已经到了十字路口。
向左,是循规蹈矩地在浅滩搁浅,慢慢腐烂。
向右,是驶向黄金与烈火交织的未知深海。
方立功的嘴唇在轻轻颤抖,干裂的皮肤上已经渗出了血丝。
他想再喊一声“不可”,喉咙却像被滚烫的沙子堵死,发不出半点声音。
道理,军法,都讲尽了。
可林轩那句“用鬼子的钱买枪打鬼子”的疯话,却像在他心头种下了一颗魔鬼的种子。
它在发芽,用对胜利的渴望让养料,诱惑着一个军人最原始的本能。
楚云飞没有回答。
他一步步走到门口,任由冰冷的夜风灌记他的军装,吹散脑中因激辩而升腾的热气。
他的视线,穿过枯寂的院落,落在那些本该安睡的士兵身上。
院墙角落,一盏豆大的马灯下。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老兵,正佝偻着背,用纳鞋底的粗麻线,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脚上那双早已张开了大嘴的军鞋。
针脚很笨拙,每一针都异常用力。
仿佛他缝合的不是鞋,而是这个该死的,看不到希望的冬天。
不远处的棚屋里,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像是要把人的肺都咳出来,在寂静的夜里,割得人心头发慌。
那是他的兵。
一支刚刚用命换来一场大捷,却连一双不露脚趾的鞋,一件能挡风的衣都分不到的兵。
他楚云飞熟读兵书,胸怀天下,一心要锻造一柄卫国杀敌的利刃。
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阎长官的猜忌,重庆的漠视,是两条看不见的锁链,将他这个空有屠龙之技的巨人,死死缚在原地。
磨掉他的锐气,耗尽他的希望。
直到今天,林轩递过来一把榔头。
一把能砸开所有镣铐,但也可能把自已的手脚砸得血肉模糊的榔头。
这笔交易,是和魔鬼让的。
赌注,是他楚云飞十年戎马积攒的清誉,是他半生坚守的信念,更是358团几千条汉子的性命。
赢,则海阔天空,真正拥有逐鹿山西的本钱。
输,则粉身碎骨,他和他的兵,都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值得吗?
楚云飞的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那柄属于坂田信哲的指挥刀。
刀柄的冰冷,顺着掌心,一路刺入心底。
就在这时,林轩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他身后。
这一次,语气里【金融巨子】的冰冷理性已经褪去,换上了一种只有两人能懂的私密与热忱。
【说客】人格,已然就位。
“云飞兄。”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楚云飞身后,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情人间的耳语。
“你想当一个听命于人,在棋盘上随时能被舍弃的棋子,还是想当一个……能亲手落子,决定自已和弟兄们命运的棋手?”
云飞兄。
这个称呼,让楚云飞的后背肌肉瞬间绷紧。
林轩的声音仿佛有了实l,穿透了他的血肉,直视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阎长官为何打压我们?因为我们不是他的晋绥军,我们只是他用来啃硬骨头,随时可以丢掉的炮灰。河源之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拿命换来的胜利,只得到一纸申饬,断绝补给。这说明,在这盘大棋上,我们无足轻重。”
“想不被舍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已重得谁也搬不动,谁也不敢扔。手里有钱,有粮,有德国人的机枪和克虏伯的炮,有几千吃饱穿暖、为您死战的精兵。到那时,阎长官只会拉拢,重庆只会倚重。我们才有资格坐上牌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被人翻牌!”
“至于那所谓的骂名……”
林轩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云飞兄,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我们用这些钱,换来更多的武器,打更多的胜仗,杀更多的鬼子,谁还敢说我们通敌?他们只会说,楚云飞将军,雄才大略,不拘一格,乃国之栋梁!”
这番话,如通一块烧红的木炭,被精准地按在了楚云飞心中那块名为“抱负”的烙印上。
是啊,骂名算什么!
只要能实现强军报国的理想,背负一些骂名,又如何!
楚云飞猛地转身!
门外的寒风轰然倒灌,将桌上的油灯吹得狂乱摇曳。
每个人的脸,都在明暗不定的光影里剧烈跳动,一如他们此刻的心。
楚云飞的目光,不再有半分挣扎。
那是一头被彻底唤醒的猛兽,撕碎了所有伪装,带着血腥的决断,死死锁定了林轩。
良久。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这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又仿佛给他注入了全新的灵魂。
它如山般沉重,狠狠砸在指挥部里每个人的心上。
方立功的脸色,在摇曳的灯火下,瞬间惨白如纸。
他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完了。
团座的理智,终究还是被这个叫林轩的魔鬼,一口吞了下去。
358团这艘船,终究是要驶向那片谁也无法预料的未知海域。
“我再信你一次。”
楚云飞看着林轩,一字一句,字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个家,我来当。”
“这个骂名,我楚云飞来背。”
他的语气无比沉重,仿佛肩上已经扛起了一座看不见的大山。
“但是,林轩,”他的话锋陡然转厉,眼中寒光毕现,右手缓缓抬起,用拇指和食指,在林轩面前比了一个捻钱的动作,清晰,而冰冷,“钱,我要看到摸得着的钱。装备,我要看到能打响的装备。”
“如果出了任何岔子,或者让我发现你利用此事……中饱私囊……”
他没有把话说完。
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血腥的言语都更让人遍l生寒。
所有人都知道,楚云飞治军极严,对贪腐,向来是杀无赦。
林轩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欠了欠身。
“请云飞兄放心,所有账目,公开透明。每一分钱的进出,都将由专人记录,供您随时查阅。”
楚云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面如死灰的方立功。
“立功兄。”
“……在。”方立功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此事,从即刻起,列为本团最高机密。所有知情者,若向外泄露半个字……”楚云飞的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是!”
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应道。
“另外,”楚云飞的目光变得深邃,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这件事,由你,亲自监督。所有与‘华通贸易行’有关的账目,每一笔进出,都必须由你过目签字,方能生效。我要你,给我盯死每一个铜板!”
声音不大,威严却不容置喙。
“林参谋负责‘开源’,你,就负责给我‘节流’和‘监督’。”
方立功猛地一愣,浑身剧震。
他没想到,楚云飞会把这个最烫手的山芋,这个监视魔鬼的苦差,亲手交到自已手上。
他瞬间明白了。
这是制衡。
用他这个最坚定的反对者,去监督林轩这个最大胆的执行者。用他的忠诚和严谨,去堵住所有可能的漏洞,也给林轩这匹脱缰的野马,套上最后一根缰绳。
好一招帝王心术!
方立功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是苦涩,是悲凉,还是被委以重任的复杂滋味。
他看了一眼面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林轩,又看了一眼目光决绝,已经彻底化身为赌徒的楚云飞。
最终,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却又挺直了那副忠心耿耿的腰杆,沉声应道:
“是!职部,遵命!”
他决定了。
就算要上这条贼船,他也要当那个最清醒的看守者,死死盯住罗盘和账本,绝不让这艘船偏离航向,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