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小女孩儿呢,心里,眼里都藏不住事。
怜风清咳一声,语气变地正经起来,“旁人也就罢了,这位尉迟将军我可是相熟的”
朗月支支吾吾地垂着头,脑子都不转了,哪还能听清怜风在说什么。
“人是个好人,就是太轴,太犟”
怜风笑着点点朗月的头,“这里面呀,缺根弦儿。”
“我我就是想报恩而已,你干嘛和我东拉西扯的?”朗月羞恼地瞪了怜风一眼,双颊红地都能滴出血来了。
“成,不开玩笑了,那姑娘等着,婢子这就去?还是明日再”
“这就去!”
朗月急急开口,打断了怜风未说完的话。
“好,婢子这就去——”
怜风将尾音拖地长长的,见朗月都被自己逗恼了,这才敛了笑意。
见怜风当真要走,朗月忙又扯住了她的袖子。
“姑娘还有事?”
朗月咬着唇,不吭声。
怜风顿悟,柔柔一笑,“姑娘放心,是婢子瞧尉迟将军可怜,想求公子饶了他这一回。”
朗月这才松开她的手,声音低若蚊吟,“以后我就和他两不相欠了,多谢怜风姐姐。”
“这就两不相欠了呀?”
怜风点点头,“也是,巡查护卫是他的分内之事,让朗姑娘受惊本就是他的过错,姑娘不责备他,已是格外宽宏大量了”
朗月这才发现怜风的两张嘴皮子有多厉害,一时间急地口干舌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好了,那姑娘稍等,婢子这就去。”
怜风也不敢把朗月真惹恼了,适时地止住了这个话题,“过了这个点儿,公子怕是又要安置了。”
朗月躲在垂花门后,盯着怜风一步步走进了内室,才松了口气。
怜风说到做到,过了片刻,她就出来请尉迟显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廊下,很久都没有再出来。朗月这才放了心,抱着瓶瓶罐罐往清梧院的方向跑去。
书房的牖窗半开着,光影斑驳,书案上的竹简被翻地哗啦作响,无一不昭示着看书之人的烦躁。
王桓忍耐了片刻,将竹简抓成一团,兜头砸了过去。
尉迟显不避不躲,任由竹简挟着风声,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舒服了?”
王桓揉揉眉心,向他伸出了手。
尉迟显弯下腰,拾起了竹简,慢慢地整理好后,他上前几步,将竹简重新奉到了王桓的手中。
“跪够了就滚回去。”
王桓起身,将竹简塞回进了靠墙的书柜里。
等他回来时,尉迟显还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王桓撑着案几,尽量打着商量的语气,“尉迟显,你今日,是一定要逼我动怒?”
尉迟显低头抱拳,“末将不敢。”
“好。”
王桓点点头,指了指门外,“那就闭嘴,滚出去。”
尉迟显的喉结动了动,眉头紧锁,“莺山遇刺一事,是末将失职,理应受罚。”
“我已经说过了,此事你并无过错,无需挂怀。”
王桓已经很克制了,奈何尉迟显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