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子也病了,严重吗?”朗月担忧地开口。
“瞧着倒也还好,伤口恢复的不错,就是没什么精神,也不说话,吓地我们这些伺候的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怜风约莫是憋坏了,好容易薅了个人能陪她解闷,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也不嫌口干。
“既然桓公子心情不佳,那我今日就不叨扰了。”
朗月听到王桓身体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她心里惦记着裴幼薇,哪怕怜风热情挽留她喝完茶再走,朗月也不肯答应。
“幼薇姐姐那儿离不开人,等她好了,我们再来请你吃茶。”
“那也行。”
怜风不再勉强,理了理衣袖,送了朗月出门。
转过影壁时,朗月停下了脚步。
湖山石的影壁后,端端正正地跪了一人,深黑色的衣衫湿淋淋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凌乱的线条。
蜂腰猿背,身形健硕,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淡灰色的眼睛。
他面部的轮廓十分硬朗,只是唇色有些发白。
瞧这模样,大抵是跪了有些时候了。
朗月又偷偷看了他一眼,想起来这人是谁后,她忙又垂下了目光。
身不由己般,朗月红着脸,连耳后根也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怜风头疼地蹲跪在地,苦口婆心地劝道,“尉迟将军,您快回去吧,公子是真的身体不适,不便见人。”
尉迟显抬起头,看了怜风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怜风一整个欲哭无泪,“尉迟将军,您都跪了两日了,怎么还没死心?公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他若不想见您,您就是跪再久也没用啊?”
尉迟显不吭声,只是依旧木讷,沉默地跪着,倒与面前的石头相得益彰,像是渐渐融为了一体。
怜风都要抓狂了,她草草一行礼,搀扶过朗月,索性也不管他了。
待走远了些,怜风长叹一声,十分不赞同,“何必呢,这尉迟将军也是个死脑筋。”
朗月点点头,以表赞成。
跨过垂花门时,朗月顿了一下,又忍不住转过了头,偷偷去瞧尉迟显。
他依旧老老实实地跪着,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像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朗月悄悄看了怜风一眼,清了清嗓子,“怜风姐姐,这位尉迟将军,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也没有吧。”
怜风仔细想了想,“公子也没罚他啊,是他非跪在这儿不走。”
“那怜风姐姐可不可以向桓公子求个情呀。”
朗月故作轻松,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我在莺山被歹人劫持,还是这位尉迟将军救了我。”
怜风愣了一下,这事儿罢,她还真不知道。
衣带在朗月的手里搅来搅去,已经皱地不成样子了。
怜风好奇地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瞧了朗月一眼,她还想扯两句玩笑话,当目光触及到朗月躲闪的眼神时,她又默默地把嘴闭上了。
“既然朗姑娘都开口了,婢子当然是要遵命了。”
怜风掩了唇,笑声促狭。
朗月的脸,“唰”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