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终于醒了——”
朗月趴在榻边,握起了裴幼薇的手,“那日我要回营地喊人,结果还没出林子就被刺客劫持了,他们打晕了我”
“姐姐对不起,都怪我没用——”
朗月止不住地啜泣,她的面容十分憔悴,一双明亮的眼睛,如今遍布了血丝,瞧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裴幼薇缓了片刻,才攒出了一些气力,轻轻摇头。
朗月忙去端了茶,捧到了裴幼薇的嘴边,“这蜜茶我一直温着,姐姐刚醒来,喝了这个嗓子会舒服一些。”
裴幼薇点点头,就着朗月的手喝了一口。
蜜茶津润,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痛立刻缓解了许多。
怕伤口裂开,朗月死死守着裴幼薇,什么也不让她做,也不让她动,吃药喝水都非要亲手喂。
这么一整日熬下来,裴幼薇觉着自己更累了。
她想去让朗月休息,却拗不过,只好扯了话闲聊,既分散朗月的注意力,也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们最后搜山时才救了我,反正就是这么不了了之了,家主责罚了一堆侍卫,着勉公子禁足一月,桓公子似乎也没什么意见。”
朗月一面给她剥橘子,一面絮絮叨叨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
伤口许是结痂了,小腹痒酥酥地难受,又疼又痒,裴幼薇抓着锦被,强迫自己不去碰伤口。
越忍越痒。
额上的汗水越渗越多,裴幼薇难受地喘了口粗气。
朗月发现了端倪,急忙要来探她的体温,“我这就去请府医,姐姐稍等。”
“不用了。”
裴幼薇勉强笑了笑,“只是伤口痒而已,想要彻底痊愈就没办法避免,无需大动干戈。”
裴幼薇坚持如此,朗月也没有办法。
沉默了片刻,她忽地抬起了头,“姐姐,我去找怜风一趟,她前几日不是伤了脸吗?她那儿一定有止痒的好药。”
犹豫了片刻,裴幼薇虚弱地一点头,“那那便辛苦你了。”
怜风还算相熟,且裴幼薇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伤口痒地她心烦意乱,实在是忍不住了。
朗月叫了琥珀进来守着,自己马不停蹄地去了无名居找怜风。
未等说明来意,怜风就领了朗月,将一匣子药都倒了出来。
“这些全是,你都带回去罢,还有这些”
怜风转身,挑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瓷小罐,“这个要等伤口掉痂了再涂,每日涂三次,疤痕会慢慢淡下去的。”
她还特意掀开面纱,让朗月去瞧她的脸,“我用着还不错。”
确如怜风所言,她脸上的疤痕已经褪了许多,只留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多谢怜风姐姐。”
朗月也不推辞,道谢后就将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收了起来。
怜风一面帮忙,一面致歉,“本来婢子早该送到清梧院去的,偏这无名居人心惶惶的,婢子实在走不开,一时竟给忙忘了。”
朗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多嘴去问。
怜风却已经开了口,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公子自打从莺山回来后,就病了成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的时候倒比清醒的时候还要多,又不肯叫府医过来,唉,真是愁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