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太重。
王桓心口微颤,手里的弓变地重若千钧,让他怎么也拉不动了。
王嘉急急为王桓辩解,“家主息怒,长兄他他是身受重伤,才迷了神智。”
忽地,一支羽箭从林中射出,向着王勉而去。
羽箭斜斜飞来,擦过了王勉的背,他惨呼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勉儿!”王伯益忙去查看他的伤势。
侍卫很快去林子里搜查刺客,只是“刺客”不是被绑来的,而是被恭恭敬敬地请来的。
王凝一身玉色骑装,满脸都是憎恶之色,“王勉,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长兄遇刺,一定和你逃不了干系!”
王伯益蓦然回头,一时间都顾不得斥责王凝,“什么遇刺,什么时候的事情?”
莫非,王桓方才所言并非借口,而是确有其事?
王凝没来由地委屈,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王桓,“爹爹,您也太偏心了,长兄被困了几日几夜,死里逃生,到现在都还没治伤,您怎么能听信这个娼妓之子的挑唆?”
“你”
王凝一口一个娼妓之子,让王伯益又气又恼,王勉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兄长,怎么能如此不敬?上行下效,王勉平日里还不知受了多少闲言碎语。
对这个默默无闻的儿子,他不由地生出了一分怜悯。
郑文君担忧地看了一眼王桓,亦对王伯益进言道,“伯父,您的家事,文君本不该置喙,只是此次莺山围猎,是由勉公子全权负责的,表哥遇刺,他难道不该给个解释吗?”
王伯益一时语塞,心中陡生悔意,他方才也是气昏了头,才对王桓说了许多诛心之语。
“凝儿妹妹言之有理,家主,长兄是信任自家人,才才遭了算计。”王嘉低头,索性豁出去了。
耆老们犹疑的眼神落在了王勉身上。
世家大族,嫡庶之争屡见不鲜,他们亦不是好糊弄的傻子,只是方才实在被王桓给吓着了。
笑里藏刀,口蜜腹剑,面上相亲相爱,背地里斗个你死我活才是常态。
哪有这么乱来的?
王凝最是气不过,她哪能容忍这么一个腌臜野种算计自己的哥哥?
“爹爹,王勉居心叵测,刺杀嫡兄,理应重罚!”
王勉心下一惊,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扑跪在地上就开始求饶,“父亲,儿子敢对天发誓,长兄遇刺之事,与儿子绝无一点关系,若不然儿子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伯益犹豫了。
王勉谨小慎微,因了身世,自小就有些自卑敏感,他实在不相信王勉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所有人的表情,王桓都尽收眼底。
他轻扯唇角,抛下了手里的弓,只觉着这里的一切,简直是无聊透了。
王嘉欠身道,“家主,侄儿斗胆,请命彻查此事,以安两位兄长之心。”
王嘉随了庞氏,性情纯粹,不会偏帮任何一方,就连王凝,也没有再反对。
“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置。”
王伯益命人扶了王勉起身,“我就在这里等着,今日不论嫡庶,只论是非!”
王凝便是看他一眼都觉着恶心,立刻向了王桓跑去。
“长兄你怎么样了。”
王凝扶着王桓,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