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才想起这个念头,就忙轻轻掐了自己一把。
她可真是不要脸。
这还没跟刘贵水和离呢,就想汉子了。
不成不成,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听着身边人绵远悠长的呼吸,银宝就很安心,不知不觉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的呼吸声平稳下来,崔邕才睁开双眼,侧过身子盯着身旁的姑娘看。
银宝身上有一种魔力,一直在挑拨着崔邕身体里的火气。
天知道,方才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这把火,没让这把火烧起来。
不然,一个弄不好,他就得酿成大祸。
即便是真的想要这个姑娘,那也得等这个姑娘脱离了刘家的火坑再说。
不仅如此,他还得去征求周家父母的同意,风风光光迎娶银宝进门,不然的话,岂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家。
银宝睡觉也很不踏实。
不知做了什么梦,她一双柳叶眉深深蹙起,嘴里嘟囔着什么。
凑近了一听,竟说的是不要打我。
崔邕的眼神便深邃起来。
银宝在刘家经常挨打吗?
看来,他得帮着这个姑娘从刘家脱身。
无论银宝愿不愿意跟着他,他都不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放任银宝在刘家继续受苦。
一觉睡到大天亮,银宝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窝在崔邕的怀中,还抱着人家的一条胳膊。
而崔邕的另一条胳膊居然搭在她的腰间。
银宝的心便噗通噗通直跳。
她很想从崔邕的怀中挣脱出来,却又贪恋这份温暖,便只当做没有醒,继续心安理得地窝在崔邕的怀里。
崔邕早醒了。
他和银宝一样,既想推开银宝,又贪恋姑娘家的香甜,只能装作还没睡醒。
可他毕竟是习武之人,听力极灵敏,银宝呼吸一变化,他就知道银宝醒了。
瞅着银宝又闭上眼装睡,崔邕这心里就好似被什么抓了一样,痒得很。
这姑娘,是不是跟他一样?
既想又怕?
崔邕忽地想到银宝前日跪在地上,说愿意伺候他。
他身体里的火又烧了起来。
得尽快帮着银宝从刘家脱身。
等银宝一脱离了刘家,他立马去提亲。
两个人都装作没醒,直到老大娘敲门,银宝才一个骨碌爬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背过身子去穿衣裳拢头发。
崔邕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穿好衣裳下了炕,推门出去了。
听着他在院子里跟大爷大娘有说有笑,银宝就长出了一口气。
幸好,崔大哥没发现,不然的话,她都要羞死了。
吃过饭,作别老两口,二人再次上路。
赶在中午时分进了云海乡。
银宝好久没回来了。
她小时候常跟着她爹来乡上卖鱼,对这里长街上的店铺摊子都很熟悉。
这回回来,见她小时候的店仍旧开着,心里的踏实感就多了一分。
“崔大哥,”她笑着冲崔邕道,“到了这儿,你就不用送我了,我在乡上买些东西,叫个大车,一会儿功夫就到家了。”
蛤蜊湾村离乡上不远,即便不坐大车,走路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崔邕不放心,执意要把银宝送回家。
银宝却红着脸,小声地拒绝他。
“我爹娘都认识刘贵水呢,村里也有好些人见过刘贵水,不年不节的,我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村里人怕是会说闲话,崔大哥,你就送我到这儿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她是得自己走这段路,不能总靠着别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崔邕眼神微黯,半晌,才抿着嘴点点头:“我就在云海乡的码头上,我会在这里待几日,你若是有了为难的地方,或者想回泸水县,都可以去找我。”
银宝乖巧地应下,和崔邕作别后,她就犹如入了水的小鱼儿,抱着小包袱在云海乡的长街上穿梭,买了两匹布,一些点心,还给周父打了一壶酒,才背着这些东西往家走。
即便是历经两世,银宝还是顺利地找到回家的路。
一进村,就有人认出了银宝。
“哎呀,是周家的银宝回来了!”
“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长得这么好看!”
“银宝,你娘说你家已经跟刘家过了亲,你往后就不再是童养媳,只等着六月份摆酒,你就能正式过门,是他刘家的媳妇儿,是不是真的啊?”
“都要摆酒过门了,你这孩子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哟,我看这孩子有些瘦,银宝,你是不是在婆家受欺负了?”
乡亲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银宝的话。
银宝正要笑着回话,忽然看见她爹黑着脸从小道上走过来,忙挤出人群,迎了上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