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儿,性子还挺烈,咱们胭脂楼就缺这样烈性的姑娘!”
“把她给我绑紧了,带回去先找人教一教性子!”
银宝惊恐大叫,才叫了一声,嘴巴便被堵上了。
那一瞬间,银宝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
这辈子,她还是无法摆脱厄运,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进了那腌臜地方,可比在刘家还要遭罪。
银宝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等进了胭脂楼,她找到机会就会撞墙,决不能让那群畜生糟蹋了!
“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银宝倏然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身后。
崔邕正堵在巷子口,那高大健硕的身姿,像一座小山一样,叫银宝觉得莫名地心安。
猛然间,她的眼泪便糊住了视线。
她发誓,只要这回崔邕救了她,往后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崔邕。
哪怕叫她给崔邕养老送终都没问题!
领头的混混朝地上啐了一口,手里拎着一根木棒。
“你是打哪儿蹿出来的?眼睛瞎了不成,我们可是胭脂楼的人,你连我们胭脂楼的人都敢抢?”
“小子,我告诉你,我们胭脂楼背后的东家是杨老爷!你满县城去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们杨老爷的大名!”
“招惹了杨老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银宝猛然一惊,原来这胭脂楼竟然是杨老爷家的生意。
刘贵水就在杨老爷家当差,她只知道这杨老爷是个很有钱的乡绅,却不知道杨老爷是做什么生意的。
银宝还知道,杨老爷在泸水县确实很有名望。
得罪了杨老爷,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崔疤子虽然名声吓人,可崔疤子毕竟曾经是个犯人,哪能跟杨老爷对着干?
她不能连累崔邕。
银宝的眼角慢慢渗出一颗豆大的泪珠。
她朝着崔邕摇了摇头,嘴里呜呜咽咽,示意崔邕快走。
崔邕只看了她一眼,便将她掉落在地上的包袱捡起来,手上一抖,那包袱就猛地砸向小混混的膝盖。
小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腿便倒了下去。
其余个小混混对视一眼,拎着木棍子便冲了上去。
可这几个混混根本不是崔邕的对手。
崔邕毫不费力,一拳解决一个。
不过片刻功夫,几个混混就倒在地上,哀嚎声连成一片。
“你你到底是谁!”
为首的小混混爬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腿,惊恐地瞪着崔邕。
崔邕瞥了他一眼,他便吓得浑身直哆嗦。
“这是我的人。”
崔邕一把扶起银宝,摘掉银宝口中的帕子,又解开银宝身上的绳子。
确认银宝平安无虞,他才淡淡开口。
“连我崔邕的人都敢动,你们胭脂楼是嫌命太长了吗?”
听到“崔邕”二字,小混混吓得又瘫软在地,忙不迭地给崔邕磕头。
“崔爷爷饶命!小人狗眼不识泰山,误绑了崔爷爷的人,是小人该死!但求崔爷爷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小人一命吧!”
他不停地磕头,好半天没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看,崔邕和银宝已经走了。
银宝惴惴不安地跟着崔邕上了车。
她跟崔邕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可崔邕却黑着脸不吭声。
银宝心里便七上八下的。
出了泸水县,崔邕才咳嗽两声。
“车上有几个包子,两个卤好的猪蹄,一包卤大肠,都是醉春楼的东西,你趁热吃,味道很不错。”
银宝又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虽然肚子很饿,却不敢碰这些东西。
瞅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崔邕心里莫名地烦躁。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一把将银宝揪下车。
“你这个姑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不认识的人,你也敢跟他走?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道有很多拐子吗?”
“若不是那几个孩子告诉我你跟了卖货郎走了,若不是那两个门子指了方向,我还不一定能找得到你!”
“倘若慢了半步,你就被”
崔邕一阵后怕。
他不该把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独自留在外头。
都是他的错。
这姑娘压根没进过县城,不知道人心险恶。
她生得跟花儿一样,这样一朵娇媚的花儿怎么能不惹人惦记?
银宝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崔邕一凶她,她就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不由自主地往地上跪。
“崔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会当牛做马地还你的!我只求崔大哥送我回娘家,让我在娘家尽尽孝,等还完了爹娘的恩情,我就来伺候崔大哥!”
银宝咬了咬牙,她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岂料崔邕却冷哼一声:“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