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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玥歪着头,不解地问:“姐,咱们都逃出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纪淮川不是傻子。”安柠望向窗外,眼神有些飘远,“他现在只是被我的‘死讯’占住了脑子,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起疑的。”
安玥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是还有付大哥在吗?他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我和他非亲非故的。”安柠摇摇头,声音轻了几分,“那枚戒指的三次权限已经用完,怎么好再麻烦人家。”
安玥突然眼睛一亮,凑近了些:“那可不一定!出国前付大哥特意找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好你。”
她促狭地眨眨眼,“那关心的样子,可不像是对一般人,说不定是喜欢你呢。”
“胡说什么!”安柠耳尖微红,伸手轻轻戳了下妹妹的额头,“人家是看在纪家的面子上才帮忙的。”
安玥捂着额头,笑嘻嘻地说:“我可没见过哪个‘看在面子上’的人会这么上心。姐你是没看见,那天在机场,他盯着你的背影看了好久呢。”
安柠别过脸去,假装整理桌上的花束:“你懂什么,小孩子别瞎猜。”
其实说起来,她和付云周认识的时间并不比纪淮川短。
当年在训练营里,付云周就是她的教官,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对所有学员都一视同仁的严厉导师。
那时的安柠还是个极度发育不良的小姑娘,连枪都拿不稳。
付云周没有因为她是纪淮川亲自送来的人人就多给半分优待,反而对她要求更加严格。
后来她成了纪家的得力助手,和付云周见面的机会更多了,但他们的关系始终停留在上下级之间,客气而疏离。
付云周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冷淡,就连纪淮川也常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帮我,大概只是一时善心吧。”安柠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看我可怜罢了。”
但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掐断了一枝玫瑰的茎干,花瓣簌簌落下,洒了一桌。
窗外,海风拂过,带来一阵咸湿的气息。安柠望着远处翻涌的海浪,心想这平静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在对话框里简短地输入:“谢谢。”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轻轻按下了发送键。
手机在付云周的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走到走廊拐角处,掏出手机看到那条简短的信息,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但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还不够。”他低声自语,将手机放回口袋。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他看到纪淮川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盯着窗外发呆。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此刻竟显出几分颓然。
付云周的眼神暗了暗。
他跟了纪淮川这么多年,太清楚这个人的手段有多狠辣。现在的悔恨不过是暂时的,等纪淮川缓过神来,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安柠的“死亡”太过蹊跷,那些证据也太过完美。
“得加快进度了。”付云周整了整领带,转身走向电梯。他必须赶在纪淮川起疑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现在的纪淮川有多后悔,等发现真相后就会有多疯狂。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付云周最后看了眼病房方向。
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要做的,就是确保安柠永远都不会再落入纪淮川的魔掌。
而达到这个目的最可靠也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把纪淮川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这刚好与他打入纪家帮派内部的初衷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