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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亦川跌跌撞撞地推开家门时,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渗着血,深色衬衫上沾着尘土和鞋印,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温以宁正坐在沙发上拆奢侈品礼盒,手里拎着刚买的限量款包,看见他这副模样,惊得差点把包掉在地上。
“亦川?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谁打的你?”
陆亦川没说话,目光扫过茶几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
限量版香水、最新款手表、还有他前几天刚给她转了一百万块买的珠宝,这些东西像针一样扎进他眼里。
而自己的陆氏马上就要破产了。
加上早上被沈知远踩在脚下的屈辱、林婉汐那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的冷漠,瞬间全涌了上来,他气不打一出来,冲过去一把扫掉茶几上的东西。
“哗啦”一声,香水摔在地上碎成玻璃碴,珠宝盒滚到角落,钻石项链缠在地毯上。
温以宁尖叫着去捡。
“陆亦川你疯了!这是我刚买的!”
陆亦川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沙发上,眼底满是猩红的怒火。
“买?你就知道买!”
“我在外面被人当狗一样打,你在家里花我的钱买这些破玩意儿!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跟婉汐走到这一步?!”
他积压的怒火全撒在了温以宁身上,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打得她偏过头,嘴角立刻出了血。温以宁又疼又怕,却还嘴硬。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林婉汐那个女人心狠!她都‘死了’还非要回来,还不放过你!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毁了你还不够,还要毁了我们!”
陆亦川听见她骂林婉汐,怒火更盛,抬脚踹在她的腰上。
“你闭嘴!”
“婉汐轮得到你骂?当初要不是你装可怜骗我,我怎么会对不起她?现在你还敢咒她?”
温以宁蜷缩在地上,疼得眼泪直流,却依旧恶狠狠地喊。
“我凭什么闭嘴?林婉汐就是个贱人!她毁了我的幸福!我就要让她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陆亦川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眼神狠得像要吃人。
“你敢!”
“你要是敢动婉汐一根手指头,我第一个弄死你!”
他猛地甩开她,温以宁撞在茶几腿上,疼得蜷缩起来。
陆亦川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散落的奢侈品和温以宁狼狈的样子,心里却没有半点痛快,只有更深的烦躁和悔恨。
陆亦川刚把温以宁推出门,玄关处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陆母拎着保温桶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满地的玻璃碴、被踩烂的奢侈品和墙上挂歪的结婚照,再看到陆亦川脸上的伤,当下就拔高了声音。
“这是怎么了?家里遭贼了?亦川你脸怎么回事?是不是林婉汐那个女人找人打的你?”
她放下保温桶,指着满地狼藉骂骂咧咧。
“我就说那个女人心术不正,离婚了还不肯放过我们家!现在好了,公司快破产了,家也被她搅得鸡犬不宁,我看她就是个丧门星!”
陆亦川猛地打断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积压的烦躁和悔恨全涌了上来。
“别什么事都怪婉汐!要不是你当初天天看她不顺眼,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后来还逼着我娶温以宁,要不然我怎么会跟婉汐走到这一步?现在公司倒了,家散了,都是我的错,更是你的错!”
陆母被他吼得愣住,反应过来后立刻红了眼眶,把保温桶往地上一摔,哭喊道。
“我错?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林婉汐那个女人除了勾引你,还会做什么?脾气还倔得像头驴,我教训她两句怎么了?你现在倒好,为了一个外人,敢这么跟你妈说话!”
陆亦川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妻子,是嘉树的妈妈!”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你做的哪件事是为我好?你逼她包揽所有家务,逼她在你生日时跪三个小时,你有没有把她当过人看?”
陆母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撒泼似的坐在地上哭。
“我不管!林婉汐就是个扫把精,克得我们家破人亡!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不许她踏进陆家大门一步!你要是敢跟她复合,我就死给你看!”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卧室里突然传来“哇”的哭声。
陆嘉树被吵醒,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满地狼藉和奶奶坐在地上哭,吓得扑到陆亦川腿边,抱住他的裤腿哽咽。
“爸爸我怕奶奶别哭了”
陆亦川低头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看着眼前哭闹的母亲、害怕的儿子,再看看这满地破碎的东西,一股极致的烦躁涌上心头,他冲着陆母和儿子吼道。
“够了!都别吵了!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