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分,金銮殿上,晨光初照,百官肃立。
皇帝端坐龙椅,面色冷峻,
大理寺卿秦泽手持奏章,朗声宣读科举舞弊案的最终判决——
“科举舞弊一案,证据确凿。
吏部侍郎江肃,勾结考官,调换试卷,欺君罔上,罪证确凿,即刻革职查办,流放三千里,永不录用!”
“部给事中赵德全,收受贿赂,诬告忠良,杖一百,流放岭南!”
“周启明虽受人指使,但知情不报,罚俸一年,杖责四十。”
“江文彬、刘德等涉案举子,冒名顶替,革除功名,三代不得入仕!”
“礼部尚书苏敏,御下不严,着为礼部侍郎,罚俸一年。”
“其余涉案官员,一律贬黜,三代不得入仕!”
每一声宣判,都像重锤砸在朝堂之上。那些曾暗中勾结的官员,此刻个个冷汗涔涔,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皇帝紧拧的眉心微微舒展开,“至于被调换试卷的寒门士子,朕已命人重新复核,凡有真才实学者,皆可补录!”
沈砚立于殿中,神色肃然。他虽是新科进士,但因祖父沈巍曾为文渊阁学士,家学渊源深厚,加之此次科举案中他挺身而出,皇帝对他颇为赏识。
“沈砚。”皇帝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缓和几分,“你文采斐然,刚正不阿,朕心甚慰。如今吏部缺人,又饱受舞弊之害,朕擢升你为吏部给事中,协同吏部重启卷宗,还天下学子一个公正!”
沈砚深深一拜:“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目光一转,看向立于武将队列中的谢临渊。
“谢临渊。”
谢临渊出列,一袭绛紫官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目如画。
“臣在。”
皇帝缓缓开口:“此次科举舞弊案,若非你暗中查访,朕险些被奸佞蒙蔽。你智勇双全,当赏。”
他略一沉吟,道:“即日起,擢升你为镇抚司指挥史,协理刑狱,监察百官。”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镇抚司指挥史!这可是正三品的实权官职,执掌诏狱,甚至可直奏天子,权柄极重!谢临渊不过二十出头,竟一跃成为朝中重臣!
谢长霖站在队列中,脸色复杂。他原以为这个纨绔儿子难成大器,却不想他竟有如此手段。
而萧珩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他怕看到谢临渊这般正经的模样会忍不住笑出来!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谢临渊:“谢爱卿,可还满意?”
谢临渊神色平静,拱手谢恩:“臣,谢陛下隆恩。”
皇帝点头,又道:“朕向来赏罚分明,你立此大功,可还有何所求?”
殿内骤然一静。
谢临渊顿了顿,忽然俯身一拜,声音清晰而坚定:
“臣,求陛下赐婚。”
皇帝眉梢微挑:“哦?你想娶何人?”
谢临渊直视天子,一字一句,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静安郡主,温琼华。”
满朝文武瞬间哗然!
温瀚:“?”
温岭:“?”
温景:“?”
谢长霖:“!”
谢临风:“”
皇帝似笑非笑:“谢爱卿,你可知静安郡主与谢临风尚有婚约?”
谢临渊不卑不亢:“回陛下,先帝只说结温、谢两家之好,并未指明非二弟不可,如今二弟已有心仪之人,还望圣上成全我与郡主!”
谢临风此时站在百官之中,却好似身在炼狱。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向谢长霖:“谢爱卿,此事你可有异议?”
谢长霖咬牙,硬着头皮上前:“陛下,此事此事”
他如何敢说有异议?谢临风与陈清月的“丑事”若不是皇后娘娘捂着,此时怕早已闹得人尽皆知,若此时再提温琼华的婚约,岂不是自取其辱?
最终,他只能低头:“臣无异议。”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看向温瀚:“温爱卿,你呢?”
温瀚深吸一口气,上前拱手:“臣女婚事,全凭陛下做主。”毕竟自家娇娇儿跟他提过多次,自家女儿的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哪里不清楚。
皇帝目光深邃,缓缓道:“你可想好了?朕若赐婚,便再无反悔余地。”
谢临渊直视天子,语气坚定:“臣此生,非她不娶。”
殿内一片寂静。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谢爱卿倒是胆大。”
他沉吟片刻,忽然看向殿外:“宣静安郡主。”
温琼华早已候在殿外,听到宣召,缓步而入,心跳如擂。
她一袭月白色宫装,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清丽绝尘。行至殿中,盈盈下拜:“臣女参见陛下。”
皇帝打量着她,忽然问道:“静安郡主,谢临渊求朕赐婚于你,你可愿意?”
满朝文武屏息凝神,等待她的回答。
温琼华抬眸,目光与谢临渊相接。
——那个曾夜闯香闺的登徒子。
——那个为她寻药解毒的执棋人。
——那个在琼林宴上力挽狂澜的谢临渊。
她唇角微扬,声音清亮坚定:
“臣女,愿意。”
良久,皇帝忽然大笑:“好!朕准了!”
他抬手一挥,朗声道:“传旨——静安郡主温琼华,才貌双全,德行兼备,与镇抚司指挥使谢临渊天作之合,择吉日完婚!”
“臣,谢陛下恩典!”谢临渊深深叩首,眼底笑意如星河倾泻。二人对视,眸里全是缱绻。
而人群中,谢临风怔怔站着,手中攥着陈家的定亲玉佩,指节发白。
——他终究,失去了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