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琼华阁的窗棂传来熟悉的轻叩声。
温琼华唇角微扬,放下手中的书卷,亲自开了窗。
夜风拂过,一道修长的身影翻窗而入,绛红色的衣袍在烛光下泛着暗纹,衬得他眉眼如画,眼下那颗泪痣在烛火映照下愈发妖冶。
“谢大公子今日好生威风。”她倚在案边,眸中含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舌战群儒,力挽狂澜,连陛下都对你刮目相看。”
谢临渊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调笑,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眸色深沉如墨,全无平日的纨绔模样。
温琼华一怔,收敛了笑意。
——他很少这般正经。
“怎么了?”她微微蹙眉,“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临渊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近,在她面前站定。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单膝跪地,仰头凝视着她。
温琼华呼吸一滞。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却极轻,像是怕碰碎了她。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桃花眼,此刻竟满是认真,甚至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紧张?
“温琼华。”他嗓音低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可愿嫁给我?”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深邃的眉眼,此刻竟认真得近乎虔诚。
温琼华指尖微颤,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她想过无数次谢临渊会如何向她开口,或许是调笑着问她“要不要当谢夫人”,或许是漫不经心地丢给她一纸婚书,又或许是在某个深夜,带着醉意吻她时含糊地说一句“跟我过一辈子吧”。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甜言蜜语,只有他如此郑重地跪在她面前,像是捧出毕生所求一般,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烙进眼底。
“你”她喉咙微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却强自镇定“谢临渊,你今日在宴席上饮了多少酒?”
谢临渊低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灼热,不容她退缩。
“我很清醒。”他抬眸,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底,“温琼华,我想娶你,不是玩笑,不是算计,而是——”
他顿了顿,嗓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而是我谢临渊,此生非你不可。”
温琼华心跳骤乱,呼吸几乎凝滞。
谢临渊的手指缓缓上移,与她十指相扣,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骨节,像是无声的恳求。
他抬眸,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底——
“温琼华,我知你聪慧,知你骄傲,知你不屑与世俗妥协。”
“我也知你体弱,知你多思,知你夜里总睡不安稳。”
“我更知你心里有我。”
温琼华心跳如擂,面上却强撑着冷静:“谢大公子未免太自信。”
谢临渊不恼,反而低笑一声,忽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蹭过她微烫的耳垂。
“那这是什么?”他嗓音沙哑,“郡主殿下若是心里没我,为何耳尖这样红?”
“你——!”温琼华羞恼,抬手就要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扣住腰肢,带入怀中。
谢临渊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间,他轻声道——
“娇娇儿,我不是谢临风,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我也不是那些庸碌之辈,配不上你。”
“我要娶你,不是因家族利益,不是因先帝婚约——”
“而是因为我心悦你,非你不可。”
温琼华呼吸微乱,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
谢临渊低笑,趁势追问:“所以郡主殿下可愿下嫁?”
温琼华抬眸瞪他,眼尾却染上一抹绯色:“谢临渊,你今日这般正经,我倒不习惯了。”
他挑眉:“那这样呢?”
话音未落,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记,一触即分。
温琼华猝不及防,愣了一瞬,随即羞恼:“登徒子!”
谢临渊大笑,将她搂得更紧:“那郡主是喜欢我正经,还是喜欢我登徒子?”
温琼华气结,抬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捉住手腕,顺势按在心口。
掌心下,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她指尖发麻。
温琼华蓦地回神,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指尖却不慎触到他衣襟下紧实滚烫的肌理,顿时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谢临渊!”她咬牙,耳根通红,“你你少得寸进尺!”
谢临渊低笑,不仅不退,反而逼近一步,将她困在桌案与自己之间。
“那你要我如何?”他垂眸,气息灼热地拂过她耳畔,“要我跪着求你?还是要我昭告天下,说我谢临渊此生非温琼华不娶?”
温琼华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谢临渊垂眸,笑意渐敛,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嗓音低得近乎蛊惑——
“温琼华,我心悦你,我这一生,从未如此认真过。”
“嫁给我,好不好?”
烛光下,他的眼眸深邃如渊,只映着她一人的影子。
温琼华望了他许久,终于轻轻点头。
“好。”
谢临渊眸中骤然亮起灼人的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窗外,月色如水,琼华阁内,只余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再无法掩饰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