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
“果然是好一个狐媚子！难怪能将武安侯迷得死死的。”
“是了，季夫人未出阁时，容貌才情在皇城也是能排上前几名的，按理说，又岂会枉顾世家礼法，处处刁难一个妾室？”
“定是这狐狸精迷惑了武安侯，叫侯爷冷落了季夫人，又为了争宠做出谋害侯府血脉的事情，这才让季夫人一时行差踏错，如此，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听到这些话，柳如月的嘴唇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上扬了。
真是意外之喜啊。
她和姚嬷嬷还没说什么，旁人便已然为她安排了一个备受冷落的侯府正妻的形象。
虽然以她要强的性子来说，被人误以为不受夫君宠爱，的确是有些丢人。
但是，相比起当众投毒，害得整个皇城的夫人小姐们有感染上天花的风险，这点虚名，反而不值得一提。
更何况，适当的弱势，才能更加激起旁人的同情。
日后，说不定侯爷还会因此而对自己多些温情。
毕竟，一个男子，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便是为了武安侯府的名声，他也必定会多陪陪自己。
只要侯爷愿意花时间在自己身上，那她就有把握，将侯爷的心彻底拉拢过来。
面对着一众人的指责，宁容菀没有辩解。
只是认命一般，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将脸深深地埋下，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脸上的神色。
无人瞧见，宁容菀面上的笑意。
她的脸上，当然不是天花。
而是她特制的一种，效果和天花相似的药粉。
只不过，这种药粉的药效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恰好，卡在了这群夫人小姐们的耐心上限上。
一刻钟之后，脸上的红疹自然消散，露出原本的肤色。
也只有如此，她才能让柳如月今日特意为她搭的戏台子，继续唱下去。
而她脸上的疹子虽然不是天花，但这群夫人小姐们，包括柳如月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被传染上轻微天花。
先前，她救过一些感染天花的患者，刚好收集了一些天花患者的痘痂。
这种痘痂会传染人，但不会真的留疤。
并且，如今皇城里的大夫们，也大多都知道如何治疗这种轻微的天花。
左不过是让着群眼高于顶、看不起人的夫人小姐们吃些苦头，提心吊胆一段时间罢了。
但如此，却能让柳如月今日唱的这出戏，彻底暴雷。
这，也是她临走前，报复柳如月的方式。
今日，可是柳如月和姚嬷嬷言之凿凿地承诺过，自己这脸，绝对不是天花的。
可等过两日，这皇城的夫人小姐们都感染了天花，只怕是会立刻想到柳如月身上来。
想必那个时候，季临渊应该也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看到柳如月为了陷害自己，却得罪了这么多人，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想到那个画面，宁容菀心中便觉出几分畅快了。
过去，自己无数次被柳如月陷害、欺辱，每每去找他求助，都会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
甚至还会觉得是自己在污蔑柳如月。
那她就要看看，等到这刀子真的落在了季临渊自己身上，他又会不会这么大度。
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柳如月的错？
这时，已经彻底放下心来的柳如月站起身，朗声道：“好了，各位夫人们，宁姨娘换了衣服，脸上的红疹便消失，可见的确只是过敏。”
“若是天花，又岂会康复得这么快？”
“今日扫了各位的雅兴，是我侯府的不是，如月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
“只不过，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入席吧。”
一番话说得落落大方，倒是果然有一派当家主母的架势。
夫人们本来也不关心宁容菀这区区一个妾室如何，确认了自己不会被传染，便也一一落了座。
只是，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夫人，小声地议论着。
“我看这季夫人苛待妾室的传闻就是真的，这姨娘的衣服下人都不穿。”
“若是没人穿，是断然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