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果不其然，姚嬷嬷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就连宁容菀，也停止了表演，等着看姚嬷嬷下一步要说什么。
她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姚嬷嬷真的会替她说话。
只可能是，她们见现在情况不利，打算将舆论危害降到最低。
甚至，还可能会踩自己一脚。
不出宁容菀所料，下一秒，姚嬷嬷的声音便适时响起。
“此事，原本是侯府秘辛，奴婢本不愿说出来，但眼下，不说也不行了。”
“前几日，宁姨娘唆使府中下人给少爷和小姐下药，被夫人发现后，狠狠责罚了宁姨娘，许是因为宁姨娘怀恨在心，故意在侯爷面前搬弄是非，害得侯爷与夫人闹了矛盾。”
说到这里，柳如月也明白姚嬷嬷要说什么了。
虽然这的确会损伤一部分她的声誉。
但能够当众更宁容菀扣上一顶黑锅，也算是值了。
至少，她今日的举动也就能有了解释。
于是，她用袖子假装拭泪，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宁容菀自然也明白了姚嬷嬷想说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下作。
这话一出口，自己是断然没办法为自己辩解的。
但无所谓。
报复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今日，先收取一点儿利息。
至于利息是什么，很快，柳如月就能知道了。
姚嬷嬷和柳如月想用自己这个更大的恶事来掩盖她给自己下药的事情？
那她也不介意用同样的方法还回去。
“夫人也是一时想不通，这才命奴婢在宁姨娘的裙子上撒了一些花粉，宁姨娘对花粉过敏，这些，都是花粉过敏的症状啊！”
说到这里，姚嬷嬷又痛心疾首道：“夫人，虽说您做出此事情有可原，可今日到底是侯府家宴，您还是应当以大局为重，为了您和宁姨娘私下的恩怨，让宁姨娘当众丢脸，也实在是有失侯府主母的气度。”
说罢，柳如月立马流露出几分后悔的神色来。
“是，姚嬷嬷，你说得对，是本夫人狭隘了，不该将后宅恩怨闹到这么多夫人小姐面前来。”
“是我错了，宁姨娘，我现在跟你道歉，你也莫要再记恨我了，实在是因为侯爷这些年太过宠爱你，我心里难受，这才”
三言两语，便将自己这个加害者的形象扭转为了一个不受夫君宠爱的深闺怨妇形象。
如此，便是有人还想指责柳如月苛待妾室。
终究也只能说不出什么太重的话。
毕竟，在座的都是各个官员家中的正妻。
身为正妻，自然更多地是要为了正妻的权益考虑。
试问，一个整日被夫君所忽视、整日面对着庶子庶女，还要被姨娘下毒谋害的主母，因为过于压抑而做出一些出格事情来，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原谅的。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柳如月的眼神中，不免也多了几分同情。
而宁容菀，则是很明显地察觉到了周围人眼中的恶意。
又加深了。
真是好一招妙计。
宁容菀在心中想着。
柳如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放心，我虽然一时想不开，做了错事，但我敢保证，我让姚嬷嬷下的的确是让宁姨娘过敏的花粉，绝对不是什么天花。”
话落，仿佛为了印证柳如月的话一般。
宁容菀方才还红肿不堪的脸，疹子已经完全消散了。
恢复了原本那出尘的容颜。
一瞬间，同情柳如月的声音多了起来。
既然不是会传染人的天花，而她们又并不对花粉过敏，自然也就不担心会波及到自己。
而这一刻，夫人小姐们也才终于看清楚了宁容菀的真实容貌。
虽然肤色有些粗糙暗沉，人也消瘦得厉害。
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如同小鹿一般，亮晶晶，水汪汪。
看一眼，便叫人见之忘俗。
如同山间的精灵一般。
如此女子，也只有山间自由自在的风，才能养出来。
而宁容菀过盛的容貌，再度激起了夫人小姐们对她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