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
听到这话，柳如月刚刚才好起来的神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她几乎要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意。
好容易才控制好了情绪。
趁着没人注意，一把掐住跟在自己身旁的季玉瑶的胳膊。
因着她的力气有些大，季玉瑶只觉得胳膊一疼，眼泪都要下来了。
可这两年来，她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几乎已经习惯了柳如月这种突如其来的怒火和暗地里的敲打。
只能是默默地忍耐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仰头看着柳如月。
“母亲，您有什么事吗？”
柳如月垂眸，看着季玉瑶的小脸。
她倒是没想到，当初随便找的一个小女孩，长大了竟然会这般可爱。
尤其是这双眼睛，和宁容菀生得极像。
这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引起旁人怀疑的原因。
是以，她时常沾沾自喜，自己竟然如此好运，可以用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野种，拿捏住宁容菀这个贱人！
而且还不用真的花钱去养宁容菀的孩子。
但是这一刻，看着季玉瑶那双大眼睛，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这季玉瑶，果真是宁容菀的女儿？
否则，为什么此时此刻，季玉瑶的脸庞逐渐在她的眼中竟然变成了宁容菀的样子！
柳如月捏住季玉瑶的力度又稍微加大了几分。
“贱人！真是个贱人！”
“小贱人！”
她低声骂道。
季玉瑶听到嫡母辱骂自己，眼眶顿时红了，却并不感反驳。
只能是红着眼睛，含着热泪，讨好一般道：“是，玉瑶是小贱人，母亲不要生玉瑶的气了，玉瑶愿意现在就去罚跪”
一旁的季承煜看到妹妹如此卑微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心疼的自然是自己的妹妹，本来是侯府嫡女，却因为生母无能，只能被如此磋磨，过得比晚香院的下人还不如。
任何人都可以来打骂一番。
甚至，被夫人如此羞辱之后，还为了能够好过一些，顺着夫人的话往下说。
气的，是哑奴既然生下了他们，就应该好好保护他们。
就像过去那样，为了他们，忍受住夫人的百般辱骂殴打，用以换取他和妹妹的一时安稳，这样不好吗？
做母亲的，天生不就是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吗？
连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怎么配做母亲？
更别提做他和妹妹的母亲！
季承煜深知，这会儿夫人突然对妹妹发难，必然是因为方才哑奴的所作所为。
等到宴会结束，他一定要好好去教训哑奴一番！
好叫她莫要忘了，究竟谁才是这侯府的主子！
“母亲，您别掐妹妹了，您要掐就掐承煜吧，承煜受得住。”
季承煜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玉瑶被如此折磨，忍不住开口道。
柳如月咬牙切齿地抓住两个孩子的胳膊。
面上虽然还勉强留有一丝笑意，可是，语气却是森寒至极。
“够了，你们现在让我惩罚你们，是想在整个皇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面前揭我的短是吗？好叫所有人都知道，我苛待妾室，虐待庶子庶女是真的，是吗？”
“你们两个小白眼狼，别忘了这两年到底是谁在养你们！”
季玉瑶被吓得直流眼泪，季承煜也没想到柳如月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忍不住摇头道：“母亲，承煜不是这个意思，承煜只是想让您消气。”
“让我消气？”
柳如月闻言，忽然冷笑一声：“好啊，你们想让我消气的话，现在就去帮我做一件事。”
说着，她将目光投降季承煜，眼神里透出几分残忍的笑意：“只要你做到了，我今日就放过你妹妹，也不惩罚你们，反而还有奖励。”
闻言，季承煜眼睛一亮，当即点头。
季玉瑶也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盯着柳如月。
柳如月脸上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凑到季承煜耳边说了什么。
“听清楚了吗？”
季承煜面上露出几分纠结，片刻后，到底是点头应了下来。
“是，母亲，承煜现在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