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府正厅内,气氛隆重而热络。
秦正带着王氏、秦锐以及府中有头脸的管事,正恭敬地迎接王景尧。
“舅兄一路辛苦!”秦正拱手行礼,态度恭谨。
“妹夫不必多礼。”王景尧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在秦锐身上略作停留,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锐儿也长这么大了。”
“舅舅!”秦锐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孺慕之情,“锐儿日夜盼着舅舅来!”
王氏更是笑靥如花,亲自上前为王景尧拂去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哥哥一路风尘,快请上座!妹妹已备下薄酒,为哥哥接风洗尘!”
一番寒暄,众人落座。王景尧端起茶盏,并未立刻饮用,目光转向秦正,神色转为凝重:“此番前来,是为镇国公寻子一案。此事非同小可。”
他瞥了一眼坐在下首、显得有些拘谨的李云峥,“虽经滴血认亲,国公爷暂时认下,但其中疑点颇多。国公爷的意思,是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以免混淆血脉,贻笑大方。”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此案由我与青阳知府刘临舟共同督办。刘临舟此人是朝中那位‘铁面御史’的门生,与咱们不是一路人。他必会处处掣肘,甚至抢夺功劳。妹夫,你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助我查明真相!”
秦正神色一凛:“舅兄放心!秦家上下,定当全力相助!”
秦锐立刻挺直腰板,朗声道:“舅舅!锐儿愿为舅舅分忧!定当竭尽全力,查清此案,绝不让那刘临舟抢了功劳去!”
王氏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哥哥!锐儿如今已是府里掌案讼师,律法精熟!定能帮上大忙!”
王景尧看着秦锐那副跃跃欲试、信心满满的样子,又瞥了一眼旁边沉默拘谨的李云峥,眉头蹙了一下。
他并未直接回应秦锐和王氏的热情,只是淡淡道:“锐儿有此心,甚好。不过此案牵扯甚广,需得谨慎行事。那刘临舟绝非易与之辈。”
他放下茶盏,目光无意间扫过厅外回廊。只见一个穿着半旧青布棉袍的清瘦身影,正抱着一摞卷宗,安静地穿过庭院,走向西跨院方向。步履沉稳,目不斜视。
“那是?”王景尧随口问道。
秦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答道:“是犬子秦默。身子弱些,在院里静养读书。”
“哦?秦默?”王景尧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就是前番公堂之上,以奇谋破刁全妖妄,得吴县令亲颁‘代书人’凭证的那位?”
“正是。”秦正点头。
王景尧捻了捻胡须:“倒是个沉稳的性子。听闻他律法造诣颇深?”
秦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王氏立刻接口道:“哥哥说笑了!他一个庶子,又是个口齿不清的,能有什么造诣?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哪比得上锐儿”
王景尧摆摆手,打断了王氏的话,对秦正道:“妹夫,可否请这位二公子过来一叙?本官倒想考教一二。”
秦正微感意外,但还是点头:“舅兄稍候。”他示意管家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