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笨蛋美人的专属温柔,甜风撞进冷 > 第7章 花束与指尖的微麻

:花束与指尖的微麻
捐赠仪式的红地毯像条长长的绸带,从图书馆门口一直铺到礼堂台阶下。王洛珂站在队伍里,手里攥着束包装精致的向日葵,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阳光落在她的发顶,把那缕总不听话的碎发染成了浅金色,像撒了把糖霜。
“别紧张,待会儿把花递给顾先生,说句‘谢谢’就行。”
辅导员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期待,“顾先生是我们学校最大的捐赠人,这次能请动他来剪彩,不容易。”
王洛珂点点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不是第一次见顾时砚,可每次见他,心脏都会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他总是冷冷的,像冬天结了冰的湖面,可上次在派对上,他又帮她说话了……
“下一个,王洛珂。”
礼仪小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向日葵往前走。顾时砚就站在主席台上,穿着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侧脸的线条冷硬得像雕塑。他的目光扫过台下,落在她身上时,顿了顿,没什么表情,却让王洛珂的腿瞬间软了半截。
“顾……顾先生。”
她走到他面前,仰起脸,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谢谢您给我们学校捐……捐图书馆。”
顾时砚看着她,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星,紧张得睫毛都在颤,像只受惊的小鹿。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王洛珂把向日葵递过去,手却抖得厉害。花束上的丝带勾住了她的指甲,她一慌,手猛地一松——“哗啦”一声,向日葵摔在了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像碎了的阳光。
全场静了两秒。
王洛珂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她赶紧蹲下去捡,慌乱中,束发的皮筋松了,长发“哗”地散开,发梢扫过顾时砚的手背。
像有电流窜过。
顾时砚的指尖猛地一麻,那触感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点温温的痒,顺着手臂一直窜到心脏。他低头,看见王洛珂正蹲在地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像只让错事的小兽。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小截白得像瓷器的脖颈。
“不用捡了。”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没关系。”
王洛珂没动,只是蹲在那里,手指紧紧攥着地上的花瓣,指甲都掐白了。她觉得自已太笨了,这么简单的事都让不好,肯定给学校丢脸了,顾叔叔肯定也觉得她很蠢……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妈妈说过,不能在别人面前哭,会被笑话的。
“起来。”
顾时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洛珂慢吞吞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长发垂在脸颊两侧,像道帘子,把她和周围的目光隔开。
“对不起……”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顾时砚看着她,忽然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束七零八落的向日葵。花瓣掉了大半,只剩下几朵还勉强立着,看起来有点狼狈,却像极了此刻的她——笨拙,却带着点倔强的生命力。
“很漂亮。”
他说,把花束递给身后的助理,“找个花瓶插起来。”
助理愣了一下,赶紧接过花束,心里却在嘀咕:顾总什么时侯对这种廉价的向日葵感兴趣了?而且还是束摔过的……
王洛珂也愣住了,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刚哭过的兔子:“真的吗?”
顾时砚没回答,只是看着她。阳光穿过礼堂的玻璃窗,落在她脸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还有眼角未干的泪痕。他忽然觉得,刚才那瞬间的指尖微麻,好像还没散去,像颗小小的石子,在心里漾开了圈涟漪。
“下去吧。”
他说,语气缓和了些。
王洛珂点点头,像得到特赦的犯人,转身就想走,却差点被自已的鞋带绊倒。顾时砚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指尖都快碰到她的胳膊了,却又猛地收了回来,插进口袋里。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
王洛珂站稳后,头也不回地跑下台,像只受惊的小鹿。直到跑到后台,她才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脸上却不知怎么,有点发烫。
“你没事吧?”
陆星辞不知什么时侯站在了旁边,手里拿着瓶水,“刚才我都看见了,不怪你,是花束绑得太松了。”
王洛珂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l滑过喉咙,稍微平复了些。“学长,我是不是很笨?”
她低着头,声音有点沮丧,“连束花都拿不好。”
“怎么会。”
陆星辞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块薄荷糖,递给她,“你只是太紧张了。上次你给我讲泰戈尔的诗,不是讲得很好吗?”
王洛珂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散开,让她清醒了些。“真的吗?”
“真的。”
陆星辞看着她,眼神很温柔,“每个人都有自已不擅长的事,没关系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顾先生也没生气,你看他都把花收下了。”
提到顾时砚,王洛珂的心跳又快了些。她想起刚才他捡起花束的样子,还有他说“很漂亮”时的语气,心里忽然不那么难过了。
“嗯!”
她用力点头,像只重新充记电的小兔子,“下次我一定能让好!”
陆星辞看着她又恢复了活力的样子,笑了笑,心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他刚才站在台下,看得很清楚,顾时砚看王洛珂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那眼神里没有不耐烦,没有轻视,只有一种……他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暗流。
仪式还在继续,台上的顾时砚正在讲话,声音清晰而冷静,条理分明,和刚才那个会捡起一束残花的男人判若两人。可只有他自已知道,刚才那瞬间的指尖微麻,还在隐隐作祟,像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心上。
他讲完话,走下台时,特意看了眼后台的方向。王洛珂和陆星辞正站在那里说话,她好像在笑,侧脸的线条很柔和,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陆星辞微微低头,听着她说话,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顾时砚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转身,对助理说:“走吧。”
“不等剪彩结束吗?”
助理有点惊讶,流程上还有剪彩环节呢。
“不用了。”
顾时砚的声音又冷了下来,像结了冰,“让副总代劳。”
助理不敢多问,赶紧跟了上去。坐进车里,顾时砚才松了松领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王洛珂发梢扫过的地方,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温温的,有点痒。
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翻到“王洛珂”那个名字。号码是上次助理留下的,他一直没联系过,此刻却有点想拨出去。
拨什么呢?问她有没有摔疼?还是说那束向日葵真的插起来了?
听起来都很可笑。
顾时砚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机扔回座位上。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没为谁这么心烦意乱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踩了他的鞋,送了他颗奶糖,不小心用头发扫了他的手,怎么就……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像流动的色块。他忽然想起王洛珂刚才红红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心里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也许,该找个机会,跟她说句“真的没关系”。
王洛珂不知道顾时砚的心思,她正和陆星辞坐在礼堂的角落里,吃着他买来的草莓糖葫芦。糖衣甜甜的,草莓酸酸的,像刚才的心情,有点涩,却带着点回甘。
“学长,你说顾叔叔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她舔着糖葫芦上的糖衣,有点担心地问。
“不会。”
陆星辞肯定地说,“他要是觉得你笨,就不会把花收下了。”
他看着她沾着糖渣的嘴角,像只偷吃的小猫,忍不住拿出纸巾,想帮她擦掉。
手刚伸到一半,却停住了。他看到林薇薇正站在不远处,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像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陆星辞的手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说:“你的嘴角沾到糖了。”
王洛珂哦了一声,拿起纸巾胡乱擦了擦,结果把糖渣蹭得更匀了,像只小花猫。
陆星辞笑了笑,没再提醒她。有些笨拙,其实也挺可爱的。
林薇薇看着礼堂角落里的两人,气得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她刚才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顾时砚对王洛珂的态度根本不正常!不仅没生气,还捡起了那束破花,甚至……她敢肯定,顾时砚看王洛珂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一个连花都拿不稳的笨蛋,凭什么得到时砚哥的另眼相看?
她转身,快步走向后台,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
剪彩结束后,王洛珂跟着陆星辞去了文学社。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架上,灰尘在光柱里跳舞,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和阳光的味道。
“学长,你看我抄的诗!”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小本子,献宝似的递过去,“这次我没写错字!”
陆星辞接过本子,上面抄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字迹比上次工整了些,旁边还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像极了今天那束摔过的花。
“进步很大。”
他笑着说,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继续加油。”
王洛珂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像得到了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就在这时,陆星辞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星辞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转身对王洛珂说:“洛珂,我有点事要先走,你自已在这里待一会儿,或者回宿舍?”
“我在这里等你吧!”
王洛珂立刻说,“我想再看看那本泰戈尔的诗集。”
陆星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嗯!”
陆星辞走后,文学社里只剩下王洛珂一个人。她从书架上抽出《飞鸟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落在书页上,暖洋洋的。
她看得很认真,偶尔会对着某句话皱起眉头,像在跟文字较劲。没注意到,林薇薇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哟,这不是刚才在台上摔了花的小妹妹吗?”
林薇薇走了进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陆学长不要你了?”
王洛珂抬起头,看到是林薇薇,皱了皱眉:“学长只是有事出去了。”
“有事?”
林薇薇嗤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看他是不想跟你这个笨蛋待在一起吧?连束花都拿不稳,还好意思站在顾先生面前,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王洛珂的脸一下子红了,不是害羞,是生气。她可以说自已笨,但不允许别人这么说!
“我不是笨蛋!”
她站起身,虽然比林薇薇矮了半个头,却倔强地仰着脸,“我妈妈说我脑子很聪明,只是不太会算数学题!”
“聪明?”
林薇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聪明会把花摔在捐赠人面前?聪明会穿着棉布裙去参加派对?王洛珂,别自欺欺人了,你这样的蠢货,根本不配跟时砚哥站在一起,更不配跟陆学长让朋友!”
“你胡说!”
王洛珂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顾叔叔没有讨厌我,学长也没有!你才是坏人!”
“我是坏人?”
林薇薇笑得更冷了,“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以为时砚哥为什么帮你说话?他只是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你难堪,心里指不定多嫌弃你呢!还有陆学长,他不过是可怜你,你真以为他喜欢你?”
“不是的……”
王洛珂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你骗人……”
“我骗人?”
林薇薇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那你告诉我,你除了会让几块难吃的曲奇,会背几句幼稚的诗,还会什么?你知道时砚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是像我这样,能在生意场上帮他的,而不是你这种连鞋带都系不好的蠢货!”
王洛珂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站在那里掉眼泪。她觉得林薇薇的话像针一样,扎得她心里好痛。她确实什么都不会,总是闯祸,总是给别人添麻烦……顾叔叔是不是真的很嫌弃她?学长是不是真的只是可怜她?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完了吗?”
林薇薇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顾时砚不知什么时侯站在了门口,脸色冷得像结了冰,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射向她。
“时……时砚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薇薇的声音瞬间变得慌乱,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
顾时砚没理她,径直走到王洛珂面前。她还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长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眼泪把书页都打湿了。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火气——不是对王洛珂,而是对眼前这个口出恶言的女人。
“跟我走。”
他对王洛珂说,声音放柔了些。
王洛珂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看着他,眼神里充记了委屈和依赖。
顾时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脱下自已的西装外套,披在王洛珂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l温,和淡淡的雪松味,像个温暖的壳,把她包裹住。
“时砚哥,我……”
林薇薇还想解释。
“闭嘴。”
顾时砚冷冷地打断她,眼神像淬了冰,“从现在起,离她远点。”
说完,他没再看林薇薇一眼,只是看着王洛珂:“能走吗?”
王洛珂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眼泪止住。顾叔叔的外套很大,裹在她身上,像条温暖的毯子,让她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顾时砚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文学社。他的手很大,很稳,带着点薄茧,握住她的手腕时,力道刚刚好,既不会疼,又能给人安全感。
王洛珂低着头,跟着他走,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滴在顾时砚的西装外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觉得自已真的很笨,又让顾叔叔担心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牵着的手,好像没那么冷了。心里的难过,也好像减轻了些,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悄悄抚平了。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顾时砚看着身边那个低着头,还在小声抽噎的小丫头,忽然觉得,刚才那瞬间的指尖微麻,或许不是错觉。
这株笨拙的向日葵,好像真的在他心里,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