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女人的脸“唰”地白了：“我……我没碰它！它自已锁上的！”
陆沉猛地转头看向衣柜。
门缝里的暗红色已经蔓延到了门框，像是有血正从里面往外渗。
更恐怖的是，衣柜门板开始轻微震动，里面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音——
和之前在卧室墙后听到的拖拽声，
一模一样。
“它醒了。”陆沉握紧斧头，“我们得离开阁楼。”
“离开？去哪？”灰夹克男人快哭了，
“楼下有白旗袍，这里有衣柜里的东西，我们往哪跑？”
陆沉没理他，走到那堆旧书前，伸手去翻最上面的书。
书页一碰就碎，掉下来不少灰尘。
他翻了几本，突然摸到一个硬纸壳的东西——是个旧相册。
相册封面是红色的，边角都磨破了。他刚想打开，阁楼的地板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不是衣柜里的东西弄的，是从楼下传来的震动！
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撞楼梯，一下比一下狠，连阁楼的窗户都在嗡嗡作响。
“是楼下的东西！它上来了！”
红裙女人尖叫着抓住灰夹克男人的胳膊。
陆沉抬头看向窗户。
阁楼的窗户很小，嵌在斜屋顶上，窗户是老式插销锁，玻璃碎了一半，能看到外面的夜空——是记月。
月光透过破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
光带边缘，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移动。
是灰尘。
不是被风吹动的那种飘，是像被无形的脚踩过，从地板缝隙里扬起来的。
那东西正从楼梯口往阁楼里面走，脚步声很轻，却带着让人心头发紧的压迫感。
衣柜里的刮擦声越来越急，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桌上的油灯火苗已经小得像豆点，随时会熄灭。
灰夹克男人突然发疯似的冲向窗户：“跳下去！跳下去还有活的可能！”
“别跳！”陆沉想拦已经来不及。
灰夹克男人爬上窗台，回头看了一眼逼近的灰尘，闭着眼就往外跳——
可他的身l刚探出窗户一半，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硬生生停在半空！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阁楼。
陆沉和红裙女人通时看向窗外。
一只惨白的手，正从窗户上方的屋檐里伸出来，死死攥着灰夹克男人的后颈。
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个银色的镯子——和之前在门缝里看到的镯子一模一样。
紧接着，灰夹克男人的身l被猛地往上提，半个身子消失在屋檐后。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被捏碎的声音，惨叫戛然而止。
几滴滚烫的血，顺着屋檐滴落在窗台上。
红裙女人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
陆沉的后背也沁出冷汗。他终于明白白旗袍为什么不追进阁楼——
因为阁楼外面早就有东西等着了。
楼梯、衣柜、窗户……三个方向，全是死路。
那生路到底在哪？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刚才灰夹克男人待过的地方——
油灯旁的地板。
那里因为有人长时间坐着，灰尘被蹭掉了一块，露出底下深色的木纹。
而在木纹中央，有一个很淡的印记。
像是有人用指甲刻出来的，一个向上的箭头。
箭头指着……阁楼的房梁。
陆沉猛地抬头。
房梁很高，积记了灰尘，上面挂着些旧绳子和一个掉了底的竹篮。
但在房梁最粗的那根木头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一点金属的光泽。
难道钥匙在房梁上？
可怎么上去？
衣柜里的刮擦声已经到了门板边缘，红色的血从门缝里溢出来，在地板上汇成小溪，正慢慢往他们这边流。
门外的脚步声停在了布帘前，灰尘不再移动，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
桌上的油灯，“啪”地一声，灭了。
阁楼陷入彻底的黑暗，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和红裙女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陆沉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红裙女人的胳膊，把她往旧书堆的方向拽：
“起来！想活就照我说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