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
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钱德明被两名调查员押解着，走进基地大门的画面。
看着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掌握着无数人官运的组织部副部长，此刻面如死灰，狼狈不堪。
于正林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一种死里逃生，并且亲眼看到仇人落网的，病态的激动。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死”，是这样的一步棋。
一步让所有敌人放松警惕，然后被一击致命的绝杀之棋！
会面室的门，无声地开了。
周启明走了进来。
他没有穿制服，只是一身简单的便装，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他拉开于正林对面的椅子，坐下。
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于正林。”周启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现在你明白了吗？”
于正林猛地抬头，看着这位决定了他命运的省委书记。
“你的死活，对我们，对他们，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周启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对他们来说，一个活着的你，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是必须除掉的后患。所以，他们会派人来杀你。一次不成，还会有第二次。”
“一个死了的你，才是好同志，才能让他们安心睡个好觉。”
周启明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于正林内心最深的恐惧。
“而对我们来说，一个死了的你，毫无价值。”
“只有活着的你，作为污点证人，站到法庭上，指证他们每一个人，揭开那张大网，你才有价值。”
“你的命，现在是我们手里的武器。我们会用尽一切手段，保护这件武器。”
周启明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于正林的眼睛。
“跟我们合作，你还有作为证人活下去的机会，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结局。”
“继续跟着他们，或者耍你那些小聪明，你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我们让你死，是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永远闭嘴。”
“路，你自己选。”
于正林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周启明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最后一道枷锁。
他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对抗，所有的算计，在绝对的实力和阳谋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
他突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方向，却发现回家的路，早已被自己亲手烧毁。
“我说我全都说”
他抬起头，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是一种被彻底打碎，然后重组的眼神。
他不再是那个失控的棋子。
他现在，是周启明手中，那把最锋利，也最渴望复仇的刀。
“周书记，我要活下去！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倒下！”
“那个‘老师’那个‘灰袍’”
于正林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说出那个压在心底最沉重的秘密。
“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代号。”
“我知道我知道他真正的联络点，不在任何政府大楼里”
“那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