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叫医生！犯人自杀了！”
整个楼层瞬间被尖锐的警报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所淹没。
一场巨大的混乱，正如于正林所预期的那样，准时上演。
省委书记办公室。
周启明接到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听完秘书小李颤抖的汇报，他那张一向沉稳的脸上，怒气如火山般喷发。
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混账东西！”
他不是气于正林自杀，而是气自己，气调查组，竟然真的被这种拙劣的把戏给算计了。
自杀未遂。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舆论会怎么说？
对手会怎么利用这件事来攻击他们？
“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这八个字，足以让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他精心布置的棋局，因为这一颗棋子的疯狂举动，瞬间陷入了被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秦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了一切。
“启明啊，这么晚，出事了？”
周启明压抑着怒火，将情况简要地说明。
“这个于正林，在跟我们耍花招，他想把水搅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困兽犹斗，这很正常。”秦老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意外，“一颗棋子，发现自己要被吃掉的时候，总会拼命挣扎几下。”
“但是，”秦老的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深邃，“一颗想自己跳出棋盘的棋子，对所有棋手来说，都是最危险的。”
周启明愣住了。
只听秦老继续缓缓说道：“因为他不再遵守任何规则。他会把桌子都掀了，让所有人都没法玩下去。”
“这个时候，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更想让他永远闭上嘴。”
周启明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瞬间明白了秦老话里的深意。
于正林的“自杀”，固然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但对于正林背后的“老师”，那个“灰袍”来说，一个失控的、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于正林，已经从一枚弃子，变成了一颗必须立刻被清除的定时炸弹！
“您的意思是”
“加强看护。”秦老的声音不容置疑，“从现在起，于正林的命，比他的口供更重要。不仅要防他自己再寻死，更要防来自外部的‘意外’。”
“那个‘老师’，既然能用规矩杀人，就一定也懂得，怎么在规矩之外，让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医院，是个好地方。每天人来人往，手术台上出点意外，再正常不过了。”
周启明感觉自己的后颈，吹过一阵凉风。
他原本以为的麻烦，在秦老的点拨下，瞬间变成了一场致命的攻防战。
战场，就是那间小小的医院病房。
对手，是那个隐藏在暗处，手段更加狠辣的“灰袍”。
“我明白了。”周启明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把医院变成一座堡垒。我要让那只看不见的手，伸进来，就别想再抽回去！”
挂断电话，周启明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游戏规则，彻底改变了。
不再是审讯与反审讯。
而是刺杀与反刺杀。
那个失控的棋子于正林，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用他自己的生命，做成了这场血腥赌局里，最诱人的那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