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谁？”
于正林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得诡异而神经质。
“他是谁？呵呵他是他是天上的北极星，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他开始胡言乱语，眼神变得涣散。
“你们知道吗？马振华的办公室里，养了一盆文竹，那盆文竹的土里，埋着一把钥匙，能打开通往月球的门”
“还有刘志强，他不是人，他是个画皮鬼！他的扳指会吸人的阳气！”
调查员的眉头紧紧皱起。
“于正林，严肃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严肃？”于正林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当然严肃。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周启明是外星人派来毁灭我们的，你们要小心他他会在你们的水里下毒”
说完，他开始放声大笑，时而又嚎啕大哭，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疯了？”
“装的。”
两名调查员关掉录音设备，走出了审讯室。
他们很清楚，于正林在用这种方式，进行一种绝望的对抗。
他想制造自己精神失常的假象，从而拖延审判，甚至以此为借口，申请保外就医，寻找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这套把戏很老套。
但，在程序上，他们却不得不接招。
省公安厅直属医院，精神科。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于正林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
两名法警，一左一右，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门口。
经过初步诊断，专家建议进行为期一周的观察，以出具最终的精神鉴定报告。
“我要上厕所。”于正林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一名法警跟着他，来到了病房内的独立卫生间门口。
“我就在门口。”法警的声音毫无感情。
“嗯。”于正林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卫生间里，只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
法警靠在墙上，有些松懈。在他看来，一个带着镣铐，又被认定有精神问题的嫌疑人，在这里翻不出什么浪花。
突然。
“咚”的一声闷响，从卫生间里传来。
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法警心头一紧，立刻高声喊道：“于正林？”
没有回应。
只有水流声还在继续。
“于正林！”法警一边喊，一边用力去推门。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立刻用对讲机呼叫支援，同时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薄薄的木门。
“砰！”
门被撞开。
眼前的景象，让这名见惯了场面的法警，也倒吸一口凉气。
于正林倒在湿漉漉的地砖上，手腕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
鲜血混着地上的积水，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手边，掉落着一片被磨得锋利无比的金属片，似乎是从病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撬下来的。
他的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