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径直上楼，敲响了于远的房门。
于远正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听到敲门声，吓得魂飞魄散。
“谁？”
“fbi。”门外传来一个清晰的男声，“于远先生，请开门，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于远愣住了。
他颤抖着打开门。
门外站着两名白人探员和一名亚裔探员，他们出示了证件。
为首的白人探员用标准的英语说：“于远先生，根据我们收到的情报，你可能面临人身威胁。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为你提供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保护。”
“我们是是华盛顿方面，通过外交渠道，接到贵国请求的。”亚裔探员补充了一句中文。
于远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腰间鼓囊囊的枪套，看着他们脸上不容置疑的专业神情，彻底呆住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一股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来自遥远祖国的强大力量，跨越了整个太平洋，降临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小时后。
孙慧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于远打来的。
“妈！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儿子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难以置信。
“有有fbi的人在这里，他们说会保护我”
孙慧听着儿子平安的声音，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她瘫坐在地上，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这一次，不是恐惧的泪水。
是感激，是震撼，是重获新生的泪水。
周启明没有骗她。
他说到做到。
而且，他所能动用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什么“灰袍”，什么境外势力，在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前，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阴暗伎俩。
她终于看清了。
她手里那本账，不是什么可以和魔鬼交易的筹码。
它唯一的价值，就是交给那个能保护她和儿子的人。
孙慧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
她走到窗台前，看着那盆静静开放的兰花。
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犹豫，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决绝的恨意。
她知道，这盆花里藏着窃听器。
她知道，那些人正在听着。
很好。
她就是要让他们听见。
“你们输了。”
她对着兰花，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我什么都会说出去。”
“账本在哪里，上面记了谁，一笔一笔，一个一个，我全都会告诉周书记。”
“你们等着吧。”
“等着看你们自己，是怎么一点点被撕碎的。”
楼下的工程车里。
王建国摘下耳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头儿，这段录音”刘洋有些兴奋。
“处理一下，把背景杂音去掉，让她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王建国的眼神深邃，“然后，原封不动地，送给我们的‘朋友’听。”
“他们不是想听吗？”
“那就让他们听个够。”
王建国看着屏幕上孙慧决绝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鱼，已经彻底上钩了。
现在，该是准备收网的时候了。
他拿起另一个加密通讯器，拨通了周启明的号码。
“周书记，孙慧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打开。”
“她很快就会说出账本的藏匿地点。”
“很好。”周启明的声音传来。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虑。”王建国沉声说，“以孙慧的精明，她会不会在最后，还给自己留了一层保险？”
“她即将吐露的那个‘真实位置’，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