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外不远处的假山旁,几名女子围住了赵明月。
“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永定侯家的千金,听说你那逆贼之后的长姐回京了,你怎么没跟她在一起?”
赵明月被人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不敢还手,嗫嚅着嘴唇道:“我是来找贺姐姐的,麻烦你们让让。”
“谁是你贺姐姐,一个庶女,也敢高攀承恩伯府的嫡女,贺四姑娘将来是要做皇子妃的,不是你可以高攀的。”
话落,其中一女子掐住赵明月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你来了,赵扶莹来了吗?”
赵明月有些畏惧的侧过目光:“她来了,跟在我祖母身边。”
“你去把她叫来,我们便不欺负你了,如何?”那人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想必你也也很讨厌她吧。”
“我没有!”赵明月嘴硬道,她确实很讨厌赵扶莹,但是绝对不能承认,在府中,她们两姐妹打闹那是无伤大雅,在府外,闹起来,那就是后宅不宁!
“赵扶莹的娘是长乐公主,你爹是尚主的,哪怕长乐公主病逝,她的夫君一辈子也不能再娶妻,只能纳妾,只要赵扶莹一日活着,你一辈子都是庶女。”
“若是没有了她,那么就不会有人再盯着你爹,你娘就可以成为正妻,而你也可以成为嫡女,不用再看人脸色。”
“你当我傻吗?”赵明月难得的精明了一次,“她不在了,章台的御史还在呢!那些御史的嘴,比刀子还锋利!”
那女子见赵明月不上当,当即改口道:“没有赵扶莹,你爹就可以把你记在主母名下,有她在,只要她不答应,你一辈子都是庶女!”
赵明月咬了咬牙:“谁稀罕记在她娘名下,我有娘!”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的女子揪住赵明月的头发,便左右开弓,打得她眼冒金星。
赵明月平时在家里是个蛮横的主,但是出了家门,又是另外一幅样子,根本不敢还手,只能用手护着自己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只听得一声娇喝,抓着赵明月头发的女子便觉得肋下一疼,瞬间松开了手。
赵扶莹一把将人扯到身后护着:“你们做什么欺负人?”
“哟,正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几人瞬间将姐妹俩围了起来,金若兰见势不对,当即溜走去叫人。
挨了赵扶莹一下的姑娘一只手按着肋下,一只手指着赵扶莹道:“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
赵扶莹一手拉了赵明月,侧身一让,抓着前面女子的手一拉,然后前后两人就撞在了一块,她则是趁机用手肘撞向另外一人的胸口。
“哎哟,赵扶莹,我要杀了你。”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赵扶莹要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还要护着赵明月,看似吃了亏,然而受伤的都是袭击他们的人。
赵明月被赵扶莹拽过去,拽过来,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而那些围攻她们的姑娘,则是跟疯了一样,扑上去擒住两人的手臂,领头的女子扬起手就要打。
“住手!”一声怒喝,吓得众人松了手,这才发现金若兰带着不少人赶来阻止。
“姨母,你要为我做主啊,赵扶莹跟赵明月欺负我们。”说话的正是领头欺负赵明月的女子,名叫单凝,是承恩伯夫人的侄女。
众人的目光落在发髻散乱,满脸是伤的赵氏姐妹身上,又看看面容干净只是衣角略脏的其他人,不由得抿紧了嘴吧。
赵扶莹拉着赵明月规规矩矩的跪在一旁,赵明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扶莹则是眼眶泛红,强忍着不哭。
谢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单姑娘,我们亲眼看着你们五个人围着她们姐妹打,你却说她们姐妹欺负你,请问,你们受伤了吗?”
“我们当然受伤了!”单凝捂着腰,她伤在身上,总不能脱衣服给人瞧吧,再看看赵氏姐妹,全部伤在脸上,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听闻单家姑娘温柔贤淑,今日一见,却是凶狠异常,堪比母老虎!”金若兰阴阳怪气道。
“还好我聪明去了搬救兵来,不然,就成了我联合赵氏姐妹欺负他们五个人了。”
“姨母,不是这样的”
“够了!”承恩伯夫人怒斥道,“还不给人道歉!”
“我”单凝是有苦说不出,明明吃亏的是她,她却还要道歉!早知道她就不打脸了,否则也不至于被人抓住百口莫辩。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动手。”
“赵大姑娘,赵二姑娘,是单凝不懂事,你们别跟她置气。”承恩伯夫人亲自将两人搀扶起来,“我代她向你们道歉,还请你们原谅。”
“你们俩,快带两位姑娘下去梳洗一番,重新换一身衣裳。”承恩伯夫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其他姑娘。
“都是些孩子,不懂事胡闹,都别聚在这了,散了吧。”承恩伯夫人三言两句便把人给打发了。
谢老夫人招呼陈嬷嬷跟着去伺候两人,以免再出意外,承恩伯夫人挽了她的手。
“老太太,你莫要生气,都是孩子之间的小矛盾,凝儿平日里也不这样,我给您道歉,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小孩子打闹,我自不会往心里去,就怕有人别有用心。”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单凝的身上,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看得承恩伯夫人心口一滞,忙让人将单凝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