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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川失魂落魄回到养心殿，他始终想不通十年的感情怎么轻易说变就变。
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就是时清寒还在和他置气。
还没等他想出挽回时清寒的对策，乔心柔便巴巴凑了上来。
目睹陆皓川被时清寒冷落，她为了保住自己，有意和陆皓川求和。
“我们才是同类。”
“先前你为了我百般欺凌时清寒，她不可能再原谅你了。”
乔心柔的话音落下，无数时清寒哭诉的画面出现在陆皓川的脑海里。
对！时清寒一定是因为乔心柔和他赌气！
他像是被瞬间点醒，猛地看向乔心柔，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你还记得，当初你污蔑她羞辱你时，你的天神是如何指示的吗？”
乔心柔以为他是恼怒时清寒的绝情，脸上的得意快要掩饰不住，一字一句说出了先前对时清寒的诅咒。
“天神说，要将贵妃关进羊圈，和一百个下等奴婢交
合才能稍表诚意。”
直到，陆皓川将她关在羊圈当中，抓来一百个下贱的奴婢将她团团围住。
乔心柔怎么也想不到，从前折磨时清寒的招数会落在自己身上，她慌了。
“皇上，你这是何意？”
“陆皓川，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放过我的。”
陆皓川把她哀求抛到了脑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他一改在乔心柔面前的冷血姿态，低声下去哄着时清寒往羊圈边走。
“清儿，朕错了。”
“清儿，你走后，朕抱着你的尸体，却听见那个贱人说你羞辱了她。”
“那时朕便知道，朕一直都错得离谱。”
时清寒面对眼前这个追悔莫及的男人，眼底再也没有一丝情绪。
“你知不知错，与我无关。”
时清寒想走，陆皓川却不依不饶像疯了一般扳过她的脸，逼她同他对视，面目扭曲得可怕。
“人非圣贤，你不能连一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留给朕。”
“你还在因为她和我置气对不对？朕现在就让你解气。”
他下令，一群野蛮的奴婢一哄而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啊！”
“陆皓川，你不得好死！”
羊圈里的乔心柔的绝望和她从前如出一辙，时清寒却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
从前，他愿意为了乔心柔，不顾情分折磨她。
如今，却愿意为了她，百般折磨乔心柔。
在他眼里，她们不过是向另一个女人示好的工具罢了。
时清寒不忍再看羊圈里绝望哭嚎的女人，她缓缓闭上眼，声音轻到几乎微不可闻。
“比起她，我更恨的是你。”
听到回答的瞬间陆皓川觉得心口疼到无法呼吸，然后眼底闪过病态的欣喜。
原来如此，他终于找到了症结。
她恨的是他，那便让她解气好了。
她从前那么爱他，只要她不再置气，便会心软陪他留下来。
乔心柔临行前的那个夜晚，陆皓川放下全部尊严跪在雪地当中。
像从前割时清寒手腕放血一般，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手腕。
血滴到满地的大雪当中，晕出大片大片妖冶的红，陆皓川的泪落了下来。
“清儿，好疼，我才知你那时竟那么痛苦。”
“你留下来，给朕一个机会弥补好不好？”
他看着窗边那个长发人影，不知疲倦地挥刀向自己，直至血慢慢在凛冽的寒意中凝结成冰。
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时清寒四下纷飞的大雪，模模糊糊看到陆皓川身前的血迹，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沉闷。
直到脸上一阵凉意划过，她才发觉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方齐贤发现时清寒情绪不对，他拿起一件裘衣轻轻放在她肩头，声音温柔。
“倘若心疼，你快要反悔留下，我愿意助你过得好一点。”
“我是系统，本就是为你而来的。”
十年相处，他见证了时清寒在这个男人身边咽下的种种委屈。
他怕她重蹈覆辙，怕她再次回到地狱，但是最怕的是她违心跟随自己离开之后后悔。
陆皓川看到了方齐贤为时清寒批裘衣的动作，心中那团妒火快要将他烧死。
“清儿，倘若你离开我会被乔心柔的系统抹杀，你真的忍心吗？”
“既然如此，我宁愿在你面前流血致死。”
“没有你，这个世间于我而言再没有意义。”
某一瞬间，时清寒想过，倘若没有中间的曲折她大概会为他的深情动容。
但是，这一切来得太晚了，晚到她对他的那点情谊早被琐事消磨干净。
这世间的很多事情本就是无法挽回的。
时清寒抬手缓缓将落到腮边的泪擦干，声音有些干涩。
“叫个太医来吧。”
“我们回家。”
从此，他的一切与她再不相干。
叫太医过来救治，是她还刚来这个世界时被他拯救的最后一点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