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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后,孟云歌开始收拾东西,正碰上拎着鸡汤的萧远洲。
见到孟云歌手中的包袱,他下意识地紧张:“云歌,你这是做什么!”
孟云歌丝毫不慌,平静地开口:“这是母亲的衣服,我打算忌日去墓前烧给她。”
萧远洲心底的异样顿时烟消云散,放下鸡汤的同时试探性开口。
“云歌,笙儿昨夜刚醒,嚷着想去西南行宫一趟,我打算带她去修养几日。”
孟云歌平静地点了点头,落在萧远洲眼里却总觉得有些异样。
他下意识地将孟云歌搂在怀里宽慰。
“云歌,等我回来会给你猎一头雪狐,正好你冬日一向怕冷,有它能暖和许多。”
孟云歌不想引起萧远洲的怀疑,主动应了声好。
最后半日,她绕着整座王府走了一圈,才发现不知不觉王府已经大变样。
她和萧远洲亲手摘下的梧桐树被拔起,取而代之的是苏月笙喜欢的白柳。
她最喜欢的秋千也被砸碎,厚重的青苔甚至蔓延到为苏月笙建的凉亭边。
就连那片夕颜花海都被夷为平地,挂上苏月笙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的平安牌。
孟云歌沉默着走过主院,丫鬟侍卫的议论声传入耳畔。
“殿下这次要带王妃小住至少七天呢,吩咐人在马车里加了三层厚绒。”
“这算什么,殿下生怕王妃出事,向宫中请令,最德高望重的太医都被请过来了。”
“殿下王妃感情真好,要是没了孟姨娘这个污点,就完美到挑不出一点错来。”
孟云歌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任凭这些话将心底最后一点酸涩耗尽。
很快,她就能彻底成全萧远洲和苏月笙。
回到别院后,孟云歌遣散了下人,静静等待夜色降临。
刚擦黑,苏月笙身边的嬷嬷却带着粗使婆子四处翻找别院。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这里虽是别院,但也不许你们任意翻找”
嬷嬷冷脸甩了她一巴掌,朝远处床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
“嬷嬷,找到了,殿下和王妃定情的手帕就在这,孟姨娘果然手脚不干净!”
嬷嬷露出个得逞的笑,不顾孟云歌的挣扎将她绑住。
“殿下有令,偷盗者必要废掉她的手,孟姨娘,这是你自作自受!”
“我没有,我可以去殿下面前解释”
“你没这个机会了,殿下可是吩咐无论是谁都要这么做,来人上夹板。”
撕心裂肺的痛传遍全身,孟云歌感受到指节生生脱缰,鲜血从指缝流出。
等她终于如死鱼般瘫倒在地时,嬷嬷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孟云歌艰难地爬起来,想要再去找萧远洲质问,却看见满天的烟火。
“看,殿下为了哄王妃开心,决定从出发到西南行宫一路都燃遍烟花呢。”
守卫的议论仿佛寒针扎进孟云歌的心里,她忽然想起大婚那日的烟火也是如此绚烂。
离放置暗哨的床头不到十米之远,孟云歌却爬得分外困难,最后痛晕过去。
迷糊睁开眼时她落入温暖的怀抱中,祈求似地开口,
“帮我放一场大火吧,既然要走就要走得干干净净。”
对方很快点头,将火折子扔了进去。
漫天的火光中,孟云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仿佛她从没踏入摄政王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