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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姜南栀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惊讶，最后定格成疏离，她迅速别过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顾云宸也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脖子，喉结滚动了两下，半天没说出话。
“你醒了。”
还是姜南栀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嗯。”顾云宸应了一声，后背的疼突然变得尖锐，他闷哼了一声。
“医生说你后背烧伤面积很大，需要好好休养。”
姜南栀站起身，刚准备叫医生却被顾云宸拦住。
“我有些话想同你说，先听我说完。”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城？”
顾云宸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苦笑了一声。
“我找了你五年。”
他说起自己是怎么找到那份被撕碎的亲子鉴定，怎么和季冬灵对峙，又是怎么度过这五年的。
说到滢滢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
“对不起，我被季冬灵骗了，连自己的女儿都”
“别说了。”
姜南栀打断他，眼眶有些发红。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顾云宸急着坐起来，牵扯到伤口又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有意义，南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滢滢，这些年我总梦到她，梦到她伸着手叫我爸爸，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好好看”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以前我总以为自己爱的是季冬灵，直到看见你留下的那些信，看见那件你补了又补的衬衫，我才明白，你早就刻在我心里了。”
“是我蠢，是我瞎了眼，失去你以后才认清”
“都过去了。”
姜南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顾云宸，滢滢没了，我们之间也早就结束了。”
“过不去。”
顾云宸固执地摇头。
“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看见你现在挺好，有陆队长照顾你，我其实挺满足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听说你在刑侦队做拆弹工作，很危险，我是医生，可以留在山城开个诊所，万一你受伤了，我还能”
姜南栀后退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
“不必了，你养好伤就离开吧，回江城去，或者去别的地方都行，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门口的陆向东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去，没问里面的事，只是张开手臂轻轻抱住她。
“累了吧？我带你回去休息。”
姜南栀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闷。”
陆向东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我们回家，我妈炖了鸡汤。”
一个月后，他们在刑侦队的小食堂重新办了婚礼。
没有红气球，没有宾客满堂，只有李队带着几个相熟的同事，表嫂拎着一篮刚蒸好的馒头过来，简单却热闹。
姜南栀穿着新做的蓝布褂子，陆向东还是那身警服，两人对着主席像鞠了三个躬，就算礼成了。
李队端着搪瓷缸子笑道。
“小陆，以后可得好好对南栀，不然我们全队都不饶你。”
陆向东把姜南栀的手攥得紧紧的，红着脸点头。
“肯定的！”
散场后，姜南栀和陆向东留下来收拾东西。
食堂的长条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糖果，陆向东正弯腰捡地上的糖纸，姜南栀却瞥见最角落的桌子上放着个红色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