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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个冷笑。
“少废话！老子们就是来报复你们这帮狗崽子的。”
姜南栀往前一步，她看了眼强装镇定的学员，眉头皱起。
“我跟他们换，我是局里的拆弹专家，曾执行过多次任务，阻止过多次犯罪，你们应该更恨我才对。”
陆向东急了。
“南栀！”
“相信我。”
姜南栀朝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歹徒身上。
“我替他们当人质，你把他们放了。”
瘦高个打量她半晌，突然笑了。
“行啊，老子记得你，上次就是你亲手开枪打死老子一个兄弟。”
学员们被放走时，最小的那个哭着喊。
“姜老师！”
姜南栀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别怕。
歹徒将枪抵在姜南栀的太阳穴上，示意陆向东不要轻举妄动。
姜南栀强装冷静，有一搭没一搭地劝说歹徒。
僵持了约莫半小时，陆向东的对讲机里传来拆弹团队的声音。
“陆队，周边街道的炸药全拆了！”
陆向东眼神一凛，刚要示意行动，瘦高个突然掀开外套，露出缠在腰间的炸弹，计时器上的数字正飞速跳动。
“就知道你们这群家伙想耍花样？谁也别想活，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趴下！”
陆向东嘶吼着朝姜南栀冲过来。
可距离太远了。
姜南栀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南栀！姜南栀！”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陆向东跪在废墟里，双手疯狂地扒着碎砖。
他脸上全是灰，眼泪混着泥土往下淌。
“南栀你应我一声啊”
“我在这。”
她想开口，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陆向东猛地回头，跌跌撞撞跑过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护在怀里，那人的后背血肉模糊，深色西装被血染成了黑褐色。
“他”
陆向东的声音发颤。
“他就是顾云宸。”
姜南栀轻声说。
顾云宸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正斜斜地落在被单上，暖得有些不真实。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他动了动手指，后背传来火烧火燎的疼，这才想起爆炸时自己扑过去护住了姜南栀。
视线往下移，他看见姜南栀趴在床边，侧脸埋在臂弯里，露出的发丝上还沾着灰尘。
她似乎累极了，呼吸轻得像羽毛，均匀地起伏着。
顾云宸盯着她的侧颜，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五年他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国家，从江城到省城，再到南边的小镇，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合照，见人就问认不认识一个叫作姜南栀的姑娘。
有人说曾在省城医院见过一个类似的名字，他查了半个月，查到的却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直到上个月在山城的码头，听见两个搬运工闲聊，说刑侦队有个姓姜的女专家，拆弹本事了得，马上要和队里的陆队长结婚了。
他当时手里的包袱一下子就掉在地上，心里还在试图说服自己，大概只是重名。
直到他去到婚礼现场，看见了姜南栀，看着她对着陆向东笑，那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满足。
他当时想着，就这样远远看一眼就走也挺好，至少知道她活得好好的，可脚还是不听使唤地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顾云宸的目光落在姜南栀的发顶，忍不住慢慢凑近。
他想碰碰她的头发，又想在她额头上落个轻吻。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皮肤时，姜南栀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