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蒙大赦,立刻乱哄哄地朝着山下停车场的方向涌去,很快便散了个干净。钱舒混在人群中,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脚步轻快地汇入人流。
回到酒店大堂,王姐心里那股隐隐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她快步走向前台:“请问,看见我们律所一个叫阮蕴玉的女孩回来了吗?穿深蓝色衣服的。”
前台工作人员查了一下记录,摇摇头:“没有登记回来的信息。”
王姐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掏出手机拨打阮蕴玉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一次,两次,三次始终是无法接通。
冷汗瞬间浸湿了王姐的后背。她猛地想起在山上集合时,大家似乎都在议论阮蕴玉议论她和陆律师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酒店大堂一侧的小型商务会议室。负责这次团建安保协调的合伙人周衡正和几个人在里面讨论着什么。
“周、周律师!”王姐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不好了!阮蕴玉阮蕴玉不见了!山上集合就没看到她电话也打不通!我我以为她先回来了,可是酒店说她根本没回来!”
“什么?!”周衡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骤变,“什么时候发现的?找过了吗?”
“下山清点人数就发现她不在!钱舒说她可能先回来了我就让大家解散了”王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恐惧,“可现在她没回来啊!电话也打不通!这、这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周衡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他当机立断,猛地一拍桌子:“王姐,立刻报警!马上!其他人,立刻联系所有已经回房的同事,确认有没有人在下山途中见过阮蕴玉!快!”
会议室里瞬间一片兵荒马乱。电话接通了当地派出所,王姐语无伦次地说明情况:“对,登山一个女孩子,我们律所的在山上失踪了叫阮蕴玉最后见到是在半山腰平台对,天气很不好”
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密集而骇人的噼啪声,瞬间将外面的世界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幕之中。天色在短短几分钟内变得如同黑夜。
“警察怎么说?”周衡急切地问刚挂断电话的王姐。
王姐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声音带着哭腔:“警察警察说现在雨太大了,山体情况不明,强行搜救风险极大只能等明天雨势小一点再组织人手上山让我们先等消息”
“等明天?!”周衡一拳砸在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么大的雨!山里温度骤降!一个女孩子,万一受了伤,在野外淋一夜雨”他不敢再说下去,巨大的无力感和焦灼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暴雨如注的轰鸣声,像无数只巨兽在疯狂地撞击着墙壁,震得人心头发颤。冰冷的绝望如同窗外的雨水,弥漫渗透进每一个角落。王姐捂住嘴,压抑的啜泣声低低地响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
“砰!!!”
一声巨响,会议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用极其粗暴的力量猛地踹开!巨大的撞击声让所有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瞬间灌入温暖干燥的会议室。
门口,站着一个如同从地狱里捞出来的身影。
陆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