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凶猛,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恶意。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被山风瞬间撕碎。
阮蕴玉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像一个被大力抛出的破旧玩偶,猛地向前扑去。
眼前天旋地转,葱郁的山林、灰白的岩石、湛蓝的天空所有景象都扭曲着颠倒、翻滚。
她伸出的手徒劳地抓向虚空,指尖只蹭到粗糙冰冷的木质栏杆边缘,根本无力阻止下坠的势头。
视野最后定格的,是平台下方那片陡峭嶙峋、布满碎石和荆棘的斜坡。
紧接着,便是无可抗拒的、裹挟着巨大恐惧的坠落感!
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斜坡上,剧痛瞬间炸开,然后便是不受控制地翻滚、撞击。坚硬的石块棱角狠狠硌在腰背、手臂上,尖锐的荆棘藤蔓疯狂地撕扯着皮肤和衣物,发出令人牙酸的破裂声。每一次碰撞都带来骨骼碎裂般的疼痛和窒息感,眼前的世界被旋转的绿色、褐色和刺眼的疼痛闪光彻底淹没。意识在剧烈的震荡和剧痛中迅速模糊、沉沦,像沉入冰冷漆黑的深海。最后残留的知觉,是身体砸进一片茂密灌木丛的闷响,以及无数枝叶断裂的噼啪声
然后,彻底归于一片死寂的黑暗。
山脚下集合营地,气氛渐渐焦灼起来。天边的乌云不知何时已堆积得又厚又重,沉沉地压在山峦之上,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阮蕴玉呢?谁看见阮蕴玉了?”人事部的王姐拿着名单,皱着眉在人群中穿梭,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她已经来回清点了两遍,那个穿着深蓝色速干衣、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人群开始骚动,大家互相张望询问。
“咦?好像下山后就没看见她?”
“是啊,之前爬山的时候,她不是一直冲在最前面吗?”
“对啊对啊,走得可快了,我们都追不上!”
王姐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那她人呢?总该回到这里集合了吧?”
这时,钱舒拨开旁边几个人,挤到王姐面前,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楚:“王姐,别急呀!阮蕴玉不是一直走在最前面嘛?说不定人家早就到山下了呢!”她摊了摊手,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不耐烦,“这鬼天气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等着她一个吧?也许她嫌人多,自己先回酒店休息了呢?”
“是啊是啊,钱舒说得有道理。”
“可能真回去了。”
“这雨马上就要来了,再不走就麻烦了”
钱舒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大家都被这闷热憋屈的天气和即将到来的暴雨弄得心浮气躁,只想快点回到舒适的酒店。
王姐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又看了一眼名单上阮蕴玉的名字,犹豫挣扎了片刻。钱舒的话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也许阮蕴玉真的自己先回去了?她毕竟体力那么好。
“好吧,”王姐终于下了决定,提高了声音,“那大家先解散回酒店!都注意安全,马上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