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霎时鸦雀无声。
那句“参加童生试”,明明是从一个六岁孩童的嘴里说出来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池塘,在每个人的心头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童童生试?”马秀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呆呆地看着楚峰,脑子彻底转不过弯了,“峰哥,那那不是我爹那个年纪的人才去考的吗?”
“胡说!”张浩虽然同样震惊,却下意识地反驳,“我听夫子说过,只要学问到了,多大年纪都能考!可是可是”
可是,他们才刚刚开蒙一年啊!他们这群人,连完整的文章都还写不利索,而楚峰,已经要去参加决定读书人命运的,乃心声也。心正则文正。”
“学生明白。”楚峰应道。
他知道夫子这是在提点他,也是在给他减压。只是这道题,对于一个拥有着几千年文明底蕴的灵魂来说,实在算不上是压力。
县城考院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比赶集还要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是父母们的汗味、考生们身上劣质的熏香味、还有紧张到极致的酸腐气息,混杂在一起,令人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