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那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一个白马银鞍的侠客,如流星般划破夜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轰!”
学子们脑子里一片空白。杀人?千里不留行?这这是诗?这分明是话本里才有的故事!
陈山长的手,死死抓住了椅子扶手,指节泛白。
曾夫子更是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楚峰的声音没有停顿,反而愈发高亢,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写到最后一句,楚峰猛地收笔,墨点飞溅,如同英雄事了之后,那溅起的尘土与血花。
整个书海堂,死一般的寂静。
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狂乱的心跳声。
陈山长的手,死死抓住了椅子扶手,指节泛白。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诗里描绘的那种纵横天下、不求闻达的绝世风姿,给彻底震慑住了。
陈山长激动得浑身发抖,指着楚峰,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化作一声仰天长叹:
“妖孽!真是个妖孽啊!”
他再次转向曾默,眼神里已经不是佩服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敬畏。
名师出高徒?不!这分明是高徒,硬生生把一个乡下夫子,衬成了隐世的名师!
曾默端坐不动,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只觉得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扬眉吐气的时刻。
沈清辞站在人群中,愣愣地看着楚峰。他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非但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他走上前,对着楚峰,又是一个长揖,心悦诚服。
“清辞的志向,在书斋之内,在庙堂之上。而楚峰兄的胸襟,却在天地之间,在江湖之外。我,输得心服口服。”
格局,心胸,判若云泥!
沈清辞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真诚:“楚峰兄,可否留在青云学堂,你我二人,也好时时请教,煮酒论诗?”
所有人都期盼地看着楚峰,他们是多么希望,这位绝世天才,能够留下来。
楚峰却只是摇了摇头,将那幅写着《侠客行》的字卷,小心地卷了起来。
而后着众人,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诸位,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说完,他拉着还在发懵的紫妍,又对曾夫子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走。
留下满堂的学子,和那句仍在他们耳边回荡的“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们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门口,一时间,竟真的感觉,像是一位绝世的侠客,在完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悄然远去。
只留下一个传说,在江湖中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