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天爷啊!”
“他爹楚天河算一个,那另一个另一个总不能让楚峰去吧?”
“是他大伯楚天山!可他那身子骨,去了不是送死吗?”
人群里,议论声如同涨潮的海水,瞬间将方才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
服徭役,不比下地干活,那是在官差的鞭子下做苦力,吃不饱睡不好,累死病死是常有的事。
一个家里出一个壮丁,都够呛,出两个,那几乎就是要了这户人家的半条命!
刚刚还沉浸在劫后余生喜悦中的张浩,脸色“刷”地一下又白了。
他欠楚峰的,是救父之恩,是天大的人情。
可现在,楚峰家里却要面临这等灭顶之灾。
他又能做什么?
学堂里的气氛,从云端跌落谷底,一片愁云惨淡。
角落里,一直被遗忘的赵瑜,缓缓抬起了头。
他听清了每一个字。
徭役。
两个壮丁。
送死。
他那张因嫉妒与失败而扭曲的脸上,绝望的神色正在一点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压抑不住的狂喜。
楚峰!你才高八斗又如何?你妙手回春又如何?
你斗得过诗词,斗得过人心,那你斗得过这煌煌天威吗?
赵瑜低下头,用书卷挡住了自己那张快要咧开到耳根的嘴。
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
我等着看你家破人亡,等着看你跪下来求我!
角落里,赵瑜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缓缓舒展开来,病态的狂喜在他眼底蔓延。
他站起身,施施然地走到楚峰面前,脸上挂着一幅悲天悯人的假惺惺表情。
“哎呀,楚峰兄,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尖酸。
“你家要出两个壮丁去服徭役,我可是听说了,那修河堤的活,凶险得很,去了十个,能回来一个都算是祖上积德。”
赵瑜摇着头,啧啧有声,那模样仿佛真的在为楚峰担忧。
“你不是神童吗?又是写诗又是治病的,现在你爹和你大伯都要去送死了,你倒是再想个办法救救他们啊?”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话语却像淬了毒的针,恶狠狠地扎向楚峰。
“不然,你们老楚家,可就要绝后咯。这去县城的游学,你还有心思去吗?”
跟在后面的张浩,听得脸色发白,他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又被赵瑜那阴冷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素来有仇必报的“魔童”,就算不当场发作,也定会冷言反击。
然而,楚峰只是抬了抬眼皮,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古井无波,仿佛赵瑜这一番恶毒的挑衅,不过是夏日的蚊蝇嗡鸣,惹人烦,却不值得动怒。
“除了去,可还有别的法子?”
他问的是紫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