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刚差点撞破了陈文华的秘密。
霍时突然跳出来拦着，不是担心她的安危，是怕她坏了他的事
不过转瞬，苏棠便将前因后果捋得清明。
心头那点痒意，像被寒风吹过的雾，霎时散得无影无踪。
她对陈文华的事没兴趣，现在也不想掺和进霍时的计划里。
“那我先回去了。”苏棠拢了拢围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睛，“小叔继续忙，不用管我。”
她说完，缓缓起身，往田埂上走。
霍时没动，高大的身影在夜色里像座沉默的山。
他看着苏棠的背影，踩着积雪，一步一步走远。
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融进远处村庄的昏黄灯火里，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腹的薄茧蹭过眉骨。
霍时转回头，重新望向仓库的方向。
厚重的木门紧闭着，门缝里的光已经灭了
…
苏棠沿着田埂慢慢往回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揣紧怀里的两双鞋底子，朝着公社的方向去。
公社大院的灯还亮着，记工员见她姗姗走来，拧着眉问：“其他人呢？”
他点着薄薄的本子，上面还有一大块空着的地方。
苏棠有些无语。
大院那几个妇女把鞋底子全塞给她送，还故意骗她白跑一趟。
她们是觉得自己不敢不送吗？
可惜低估了她。
她还真敢不送。
反正她们喜欢陪她交不上任务，那就由她们去呗。
苏棠想着，面上却不显，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记工员暗自奇怪：“怎么回事？这还差七八个人没来交”
他说着，突然抬头质问：“为什么只有两双，上面记了你要做六双的！”
苏棠把两双鞋底往桌上一放，声音平静无波：“做不完，就这两双。”
这两双还是霍星临紧赶慢赶出来的。
记工员瞪圆了眼，手里的铅笔在本子上戳出个小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六双的任务，只交两双，得扣你多少工分？够你家半个月口粮了！”
苏棠像是没听见，指尖敲了敲桌面：“记上吧。”
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倒让记工员噎了下。
他盯着苏棠看了半晌，见她确实没打算再补，只能不情不愿地在本子上划了几笔，嘴里嘟囔着：“真是个犟脾气，有你后悔的时候。”
苏棠没接话，转身往外走。
经过晒谷场时，石碾子孤零零地立在雪地里，白天那些妇女聚在一起唠嗑的痕迹还在，石墩上留着几个模糊的脚印。
苏棠回到家，推开院门。
昏暗的屋檐下，霍星野抱着小狼崽蹲在门槛上，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
“你去哪了？小叔都回来了好一会儿了。”
霍星野站起来。
小狼崽在他怀里滚了下来，兴冲冲地朝着苏棠跑来。
苏棠挑眉，有些惊讶：“他回来了？”
这么快？
“嗯，刚进屋没多久。”霍星野指了指堂屋的方向。
堂屋里亮着煤油灯，却没见霍时的身影。
苏棠扫了眼，径直走进灶房。
锅里温着晚饭，几块玉米饼和一碗粥。
苏棠走到院子里，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就着冷硬的窝窝头喝着稀粥。
小狼崽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蹲在她脚边，仰着小脑袋看她，尾巴轻轻摇着。
苏棠掰了一小块窝窝头扔给它。
小狼崽叼着窝窝头，三两口咽了下去，又抬起头眼巴巴望着苏棠。
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像在撒娇。
苏棠看着它日渐壮实的身子，绒毛比刚捡来时浓密了不少，眼神也褪去了初时的怯生生，多了几分野性的灵动。
这让她想起末世里那些被辐射变异的犬类，体型庞大，爪牙锋利。
她意外驯服过一只，可惜在一次搜寻物资时，被三只变异鬣狗撕碎了喉咙。
苏棠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窝窝头，目光落在小狼身上。
这年代虽没有末世凶险，可人心叵测，要是把这小狼驯出来，她身边也多一份保障。
狼性里的野是刻在骨头上的，风里来雨里去，可一旦认主，那份忠就像渗进了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