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b国南郊，一栋宁静的红砖小别墅外，落满晨霜。
秦苒刚送完社区报告，正在院子里为后院的茶树松土。
阳光洒在她肩膀，侧脸温柔宁静。
一辆黑色旧款商务车缓缓停在别墅门口。
她还未抬头，便听见那道压抑不住嘶哑的嗓音。
“秦苒。”
她猛地转身，手中铲子落地。
车门打开，陆湛行站在车前，胡茬未刮，神情颓败。
他的身侧，林初穿着厚厚的棉衣，头发凌乱，神情呆滞，眼神茫然。
她靠在陆湛行的肩膀，口中喃喃：
“他们不要我了，你不是说爱我吗。”
“陆湛行，我冷。”
那声音又稚又疯，像一场末日的风暴。
陆湛行轻轻抱着她，眼里布满血丝：“她最近已经不认识我了。”
“她天天吵着找你，喊你名字，说你偷了她的位置。”
“我带她来，是为了还你个交代。”
秦苒神情一震，握拳的手指骨泛白。
“你带她来我家门口疯一场，就是你的谢罪？”
“不是。”他艰难解释，“她已经疯了。我没法控制她。她说，只有你能理解她。”
“她说。你才是那个真正被偷走一切的人。”
林初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扑倒在草坪上，对着空气挥舞双手：
“滚开！都滚开！我才是他的唯一！你们都滚啊！”
她开始撕扯衣服，嘶吼着：
“你抢了我的命！你抢了我的家！”
“陆湛行是我的！是我的！”
保姆从屋里惊慌跑出：“太太，要不要报警？”
秦苒站在原地，脸色毫无波澜。
她看着那张曾经耀武扬威的脸，如今已经褪尽妆容、泪流满面，彻底崩坏。
而陆湛行，满脸颓色地半跪着，像个罪人。
他轻声：“对不起。”
“秦苒，我没什么能还你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带回来，亲手交到你面前。”
“你想怎么处理她都行。”
“你骂、你打、你让她跪下。”
“我都不拦。”
“因为她毁了你，也毁了我。”
“你说得对，我爱过的不是你，是我以为的她。”
“可我现在才知道，我这辈子，真正错过的只有你。”
秦苒缓缓走近两步，垂眼望着他和身下撕裂尖叫的林初。
她低声开口：
“你带着你毁掉的人，滚吧。”
“我不稀罕你们的爱，也不稀罕你们的悔。”
“你们该去哪，就去哪。”
她声音不高，但清晰坚定，像石锤落地。
她转身，走进院门，掀开窗帘。
盛知远站在门廊下，目光沉静。
她走过去，靠进他怀里。
那一瞬，门在她背后缓缓合上，彻底将门外的风雨隔绝。
门外，林初抱头嚎哭：“她又抢了你！她又抢了你。”
“我没有错！她才是该死的！”
陆湛行低头，轻轻替她扣上外套的扣子。
“我们回去。”
“她不会再看我们一眼。”
“是我。欠了她一生。”
“而你，就当是我最后的报应。”
他扶起疯癫的林初，一步步消失在落雪的街口。
屋内，盛知远搂着秦苒，一言不发。
她靠在他胸前，闭上眼。
他说：“你很勇敢。”
她摇头：“我只是终于不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