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日内瓦街头，薄雾还未散尽。
桑榆刚结束通宵的设计修改，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工作室，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异香包裹。
鼻腔里涌入甜腻的气息，她猛地捂住口鼻，转身想呼救，却发现四肢已经开始发软。
林渊从阴影里走出来，眼底是势在必得的疯狂。
“桑榆，别怪我。”
他接住她软倒的身体，将人打横抱起。
“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跟我回来。”
十几个小时后，私人飞机降落在京市机场。
林渊抱着仍在昏睡的桑榆上了车，黑色轿车驶离喧嚣的市区，朝着郊外的盘山公路开去。
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熟悉，桑榆醒来时，心脏骤然缩紧。
“醒了？”
林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里带着病态的温柔，“我们回家了。”
桑榆挣扎着想开门，却发现车门被从外面锁死。
“放开我！林渊你这个疯子！”
她用尽全力捶打着车窗，指节撞得生疼，“这里不是我的家！”
回应她的是轿车突然的剧烈颠簸。
引擎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响，接着彻底熄火，停在了悬崖边的弯道上。
林渊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最终险险停在距悬崖边缘不到半米的地方。
“该死！”
他踹了一脚油门，引擎却只有徒劳的空转声。
手机信号在深山里彻底消失，仪表盘上的故障灯疯狂闪烁，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他看着悬崖下翻滚的云海，又看了眼身旁眼神冰冷的桑榆，一股毁灭的欲望突然攫住了他。
留不住，那就一起毁掉。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狂生长。
“既然你不肯留下，”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嘴角却勾起诡异的笑，
“那我们就一起死，永远在一起。”
桑榆被他吓得缩在座椅上，整个人苍白无力。
“你疯了！”
“我没疯！”
他笑得更癫狂了，“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不好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引擎声。
一辆红色跑车疯了一样冲过来，车灯刺破晨雾，直直地朝着他们撞过来。
驾驶座上的女人披头散发，脸上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
是向沐晴！
“林渊！你想和她一起死，问过我了吗？！”
向沐晴的嘶吼声透过车窗传出来，车速丝毫未减，保险杠已经快要撞到林渊车上。
桑榆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反而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猛地往回拽，她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后背撞在坚硬的胸膛上，接着听到
“砰”
的一声巨响，以及林渊压抑的痛呼。
桑榆睁开眼，看见林渊用身体挡在她身前，向沐晴的车因为惯性向前滑了半米，前轮悬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为……
为什么……”
向沐晴趴在方向盘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渊护在桑榆身上的姿势，眼泪混合着口红流下，糊花了整张脸，
“你明明恨她……”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抱着怀里的人，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
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悬崖边的风卷起三人凌乱的发丝，桑榆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渊胸膛的震动，他的血顺着后背流下来，染红了她的衣角，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她看着他紧抿的嘴角，突然不懂了。
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这个刚刚还想拉着她一起去死的男人，为什么会在生死关头，把她护在怀里？
答案，或许只有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