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沐晴的跑车悬在悬崖边,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深渊。
林渊抱着桑榆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后背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染红了她的肩头。
桑榆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快速流失,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林渊……”
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他却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别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穿透晨雾,在山路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几辆警车疾驰而至,警察们迅速下车,一边用扩音器喊话,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悬崖边。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焦急又熟悉,像沈闻笙。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桑榆动了动手指,发现左手被人轻轻握着,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你醒了?”
沈闻笙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沙哑,他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然是守了很久。
“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桑榆眨了眨眼,记忆慢慢回笼。
悬崖边的风,林渊染血的后背,向沐晴疯狂的脸……那些碎片般的画面让她胸口发闷。
“他们……”
她迟疑着开口。
沈闻笙沉默了片刻,握紧了她的手:
“林渊送到医院时已经不行了,抢救无效……
向沐晴也……”
桑榆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没有想象中的快意,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那些纠缠了她大半辈子的人和事,终于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警方的调查很快结束。
林渊非法拘禁、意图伤害,向沐晴故意杀人,两人的行为都已触犯法律,最终的结局算是罪有应得。
桑榆作为受害者,配合做完笔录后,便在沈闻笙的陪伴下,登上了返回瑞士的飞机。
飞机降落在巴黎机场时,阳光正好。
沈闻笙推着行李车,桑榆走在他身边,看着熟悉的街景,心里一片安宁。
工作室的伙伴们早已等在门口,看到她回来,纷纷涌上来拥抱,眼里的关切真挚而热烈。
“欢迎回家,桑榆姐。”
小林递过来一杯热可可,还是她喜欢的甜度。
桑榆接过杯子,暖意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看向沈闻笙,他正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四目相对时,他朝她眨了眨眼,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明亮。
日子渐渐回到正轨。
桑榆重新投入到设计工作中,左手握着画笔的姿势越来越熟练,笔下的线条也越发灵动。
她和沈闻笙的生活平静而温馨,他会陪她去面料市场挑选布料,她会去音乐厅听他演奏,周末一起去郊外的花田散步,看夕阳染红天际。
某个傍晚,沈闻笙在钢琴前弹奏着新谱的曲子,旋律温柔得像月光。桑榆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设计杂志,目光却落在他身上。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笑着停下弹奏:“在想什么?”
“在想,”
桑榆放下杂志,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现在这样,真好。”
沈闻笙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会一直这样好下去的。”
窗外的晚霞铺满天空,室内的钢琴声重新响起,与她嘴角的笑意交织在一起,安稳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