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靶场的防护林，在地面织出细碎的光斑。88式狙击步枪的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叶寸心趴在射击位上，指尖轻搭扳机，十字准星稳稳锁定500米外的移动靶。
“呼吸再沉一点。”凌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半蹲在旁边，手指悬在她的枪身侧面，却没有触碰，“移动靶的提前量要算进风速修正，你现在的准星慢了05秒。”
叶寸心深吸一口气，按照他说的调整呼吸。胸腔起伏的幅度渐渐变小，心跳声从“咚咚”的擂鼓，变成了沉稳的“滴答”声，像秒表在计数。她看着瞄准镜里的靶标，预判着它的移动轨迹，在靶标即将抵达下一个点位的瞬间，轻轻扣动扳机。
“砰！”
模拟子弹的红外光束精准命中靶心，报靶器立刻传来“10环”的提示音。
“不错。”凌越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许，“比昨天又稳了些。”
叶寸心放下枪，侧头看他，晨光恰好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突然想起凌晨撤离时，他披在她身上的军大衣，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松木香——那是他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是你教得好。”她下意识地说，说完才觉得脸颊发烫，赶紧转过头去拆弹匣，假装整理装备。
凌越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转身走向下一个射击位。那里，欧阳倩正对着300米靶发愁，枪身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靶场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喧闹声。红细胞的队员们走了过来，何晨光手里拿着一把24狙击步枪，枪身裹着丛林迷彩布，看起来比88式更沉稳。
“看来有人在偷偷加练啊。”王艳兵的大嗓门打破了靶场的宁静，他一眼就看到了叶寸心，语气带着点不服气，“昨天用阴招赢了不算，今天想在靶场找回来？”
“输赢看的是结果，不是手段。”叶寸心站起身，拿起自已的狙击枪，眼神里的锋芒毫不掩饰，“倒是你们，被花粉呛得流眼泪的时侯，怎么不说‘不算’？”
“你！”王艳兵被噎得说不出话，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被何晨光一把拉住。
“王艳兵。”何晨光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靶场不是吵架的地方。”他转向叶寸心，举起手里的24，“既然碰上了，不如切磋一下？”
叶寸心的眼睛瞬间亮了。24是美军的制式狙击枪，射程比88式远200米，精度更高，她早就想试试了。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答应，“比什么？”
“500米移动靶，五发子弹，看谁总环数高。”何晨光提议，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期待，“输的人，负责打扫今天的靶场。”
“一言为定。”
凌越和龚箭站在遮阳棚下，看着场中央的两人。龚箭抱着胳膊，嘴角带着看好戏的笑：“你这徒弟倒是敢接招，24她都没摸过吧？”
“没摸过不代表打不好。”凌越的语气很平淡，目光却始终落在叶寸心身上。她正在检查何晨光递来的24，手指在枪身游走，从扳机到弹匣，从瞄准镜到枪栓，动作虽然生疏，却透着一股专业的认真——那是对枪械天生的亲近感。
“开始！”
随着雷战的口令，叶寸心迅速趴下，调整24的枪托位置。这把枪比88式重了近两公斤，后坐力也更大，。
叶寸心偶尔回过头，看向凌越的方向，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没有说话，却仿佛心照不宣，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有些情愫，不必言说，早已在一次次的训练与并肩中，悄然生长，像靶场上的野草，在阳光下，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