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这个苟圣血条深不见底 > 第6章 “水深莫测”周师兄

柴房里头霉气混着干木屑渣子往鼻子里头钻。周玉明四仰八叉瘫在草垛子上,没个正形儿晃着两条腿。嘴里叼了根细草茎,嘬一口,啧一声。
胳膊上被灵兔蹭出的那点子红道道?嘿,屁都找不着了!手指捻着袖口那破洞,想起刚才那杂役见了鬼的傻样,他自个儿肩膀就止不住地抖。闷笑出声。
“操蛋的年头!”咂吧两下嘴,啐掉草渣子。“大实话噎死个人,装个孙子倒成爷了!修真界这滩浑水,比他娘的衙门里埋汰还深!”
心念一动。半透明的血红条子就悬在眼前。那溜金灿灿的能量,死焊住了似的,纹丝不动。丹田里一股暖流子,狗撵似的顺着筋脉溜达,舒坦!昨儿被那不长眼的傻鸟撞出的青疙瘩?早他妈滚没影儿了!
“沙沙…沙沙…”
扫帚刮青石板的声音,从窗缝挤进来,捎带着俩杂役压着嗓门的鬼祟。
“喂!瞧见没?周师兄!那兔子精!”圆脸杂役嗓子眼儿像筛糠,“能把王老三手啃掉半拉的凶货!今早,嘿!栽周师兄手里,躺地上挺尸了!”
“扯什么淡?”高个儿搓揉眼睛,“我亲眼瞅他让兔子顶翻泥坑里,呲牙咧嘴,胳膊差点叫唤折喽?”
“嘎嘎嘎!毛头小子懂个卵子!”斜地里杀出把破锣嗓子,是前院扫地的老李头,那扫帚杆子都让他咬秃噜皮了。“高人过手,玩的就是个藏!深藏不露!琢磨琢磨,那灵禽横不横?撞他?自个儿先趴窝!灵兔凶不凶?咬他?崩掉记嘴牙!这他娘的叫啥?原!封!不!动!给老子送回来!”
“可……可他每次都嗷唠得跟杀猪似的……”
“榆木脑壳不开窍!”老李头气得跺脚,扫帚疙瘩梆梆怼地。“扮猪!懂不懂?吃他娘的老虎!杂役院里没真神?当年张长老还在伙房烧了三年炭火呢!人周师兄,磨刀呢!磨心里那把砍人的快刀!”老头唾沫星子横飞,眼珠子滴溜溜压低嗓门,“黑风寨那帮腌臜泼才上回来闹,明晃晃的刀片子剁他!你猜怎么着?他毛没掉一根!对头那蠢货,自个儿‘哇’一口老血喷了三丈远!我的天爷!那哪是铁布衫?那是啥……‘反!弹!罡!气’!”
“罡气?!”圆脸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洞虚老神仙才有的神通啊!”
“瞧瞧!这不就齐活了?”老李头捻着几根稀拉黄毛,尾巴快翘到天上,“所以说周师兄这潭水……深不见底!爷们儿这是在人间游戏风尘,猫这儿装废柴,磨他那颗石头心呢!锃光瓦亮!”
门缝里头支棱耳朵的周玉明,一个没憋住,“噗嗤”,嘴里的草茎掉了,呛得眼泪鼻涕一把抓。踮脚扒着门缝往外瞄——嗬!仨杂役挤墙根,对着菜地指指戳戳,那眼神,啧啧,个个开了天窗似的光亮!
尤其是老李头,唾沫横飞正嗨,猛回头正好撞上他目光!老头眼皮子一跳,接着脸上褶子就堆成了花,腰哈下去,眼神活脱脱见着庙里神仙显圣!
周玉明猫腰缩回脖子,打算继续挺尸。眼角一扫,坏了!秦远那阎王脸,绷得跟裹了层三九寒天的冰渣子,正从月亮门那边晃悠过来!
“扎什么堆嚼蛆呢?都他娘的皮痒了是吧?!”秦远那嗓子,冻掉牙!“丹房的药渣子堆得能埋人了!前殿的香炉灰都快盖脚面!等老子拿鞭子请你们去松骨头?!”
仨杂役魂飞魄散,屁股尿流抄家伙跑得比兔子他妈还快。就老李头,临走前不忘猛一扭头,朝着柴房门方向砸了个“爷罩着你!我懂!”的眼神儿,那架势跟上庙里拜关二爷似的!
秦远刀子似的眼神,“唰”地剐过柴房紧闭的破门板子。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周玉明那点子“反弹罡气”、“扮猪吃虎”的幺蛾子?秦远听着就他妈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新来的杂役泥腿子?能有啥狗屁道行?祖坟冒青烟踩了狗屎运罢咧!
秦远抬脚就要去踹那破门板——装疯卖傻就想糊弄过去?门缝没有!脚刚沾上门槛磨光的青石砖,里面动静响了:
“哎哟喂……疼死老子喽……”周玉明那嗓门掐得又尖又细,掺着几缕干咳,“咳……咳……我这胳膊……怕是废球喽……秦管事说得对!俺就是个窝囊废!饭桶!连只兔子崽子都按不住哇……”
秦远脚下一顿!拳头攥得嘎嘣响。杵在门外头,听着里面那“气若游丝”的声调,太阳穴突突跳起了踢踏舞!真他娘的……像模像样!
他想推门进去揭了这王八蛋的皮,手指头刚碰上门板那冰凉的裂缝。脑子“嗡”一下——
昨天:周玉明被傻鸟撞飞,“扑通”砸泥里,他秦远一转身,这小子就骨碌爬起来拍灰……
今早:那只四仰八叉挺尸的兔子,还有周小子胳膊上……光溜溜屁都没的“紫印子”!
装?能装到这火侯?这小子心思沉得像个挖坑逮熊瞎子老猎户!
不是装?那他妈……这小子身上这摊子烂账……邪门儿透顶!
秦远死死盯着门板上那道黑乎乎的裂口,手指头松了紧,紧了松。喉咙里“咕噜”滚出一声冷哼,猛地扭身就走——跟一个杂役置气?丹房那一堆破事等着他救命!他秦远丢不起这份儿!
听着那“嘎吱嘎吱”的脚步声走远,柴房草垛子“嘣”一声弹起个人。周玉明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齐活儿!”
他冲空气拱了拱手,嘿嘿坏笑,“谢秦大管事搭台唱戏!‘水深莫测’这块招牌,稳了!”
日头爬上半拉,光柱子透过屋顶窟窿,地上烙出几个疤。周玉明半眯着眼斜靠草垛,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膝盖。
杂役那份儿畏缩?刀口舔蜜!
挡麻烦是爽,可招来些不该看的“看客”——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姐?或是些喜欢刨人祖坟的阴货?
“得悠着点喽……”他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颏,眼珠子里贼光闪闪,“时不常踹一脚亮个相……时不常装死狗挺尸……这高跷,爷得踩稳喽!踩着踩着……泥鳅也有钻透龙门那一天?”
“咻——”!
尖利竹哨声跟催命符似的刺透耳朵。
秦扒皮要开骂了!
周玉明磨磨蹭蹭爬起身,有意无意塌着腰杆子,一步三晃悠,比乌龟王八蛋还慢蹭向门口。
蹭过菜畦子,瞥见那只蔫头巴脑的灰兔子,还拴篱笆上啃烂菜帮子。见他来,吓得“噌”一下缩成个毛线球。
周玉明冲那兔子挤咕挤咕眼,嘴唇子不动光用气哼哼:“谢了,兔儿爷。赶明儿麦饼管够!”
兔子炸毛了!抖得筛糠一样!跟真懂了那句“断头饭”似的!
瞧着那怂样,周玉明绷不住乐得更欢实。他晃着豆芽菜似的小身板往集合点磨蹭。
背后——杂役们偷瞄过来的眼神活像被烙铁烫了,滋啦缩回去。
前头——秦扒皮那眼刀子,隔着老远就“嗖嗖”削过来,刮骨头。
“水深莫测?呵!”
周玉明心里头美得冒泡,差点哼出十八摸。“老子是深!深得像个无底窟窿!还有深得……能把你丫埋死人的连环坑!”
青竹峰的天,瓦蓝晃眼。周玉明那条“苟”出来的野路子……嘿嘿,八字刚写完第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