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这个苟圣血条深不见底 > 第4章 打杂是门技术活

那捆死沉死沉的柴火撂在杂役院柴房门口时,日头正毒得能晒死人。几个杂役弟子缩在墙角啃干粮,见他回来,眼神跟开了杂货铺似的——敬畏、纳闷,还有憋笑憋到肠子打结的憋屈样儿。
“玉明哥!你可算颠儿回来了!”圆脸小师弟跟耗子似的溜过来,压着嗓子,“秦老抠晌午那会儿来过!问你砍个柴咋能砍丢魂儿了似的?亏我机灵,说你八成让山里的灵禽给撵得钻了山旮旯……”
周玉明肚里笑开了花,脸上却跟刷了层白垩似的,靠着柴火垛直喘粗气,肺管子呼哧得像破风箱:“谢了兄弟……差点就见不着你们喽……那扁毛畜生凶得跟啥似的,这把老筋老骨差点交代了去……”他还忒么煞有介事地猛咳了两嗓子,胸口起伏得能把人吓死,眼角呢,贼溜溜地就瞟向了院门口那灰扑扑的影子。
秦远杵在那儿。杂役管事那张脸,常年就跟被浆洗过八百遍的糙纸,板得能刮下二两霜粒子。这会儿他背着手,眼神扫到周玉明身上,眉头立马拧出个疙瘩:“周玉明,柴呢?”
“管…管事,够数!管够!”周玉明腰立马弯得跟煮熟的虾米,毕恭毕敬,“十捆,只多不少!”
秦远踱过来,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踹顶上那捆柴:“嗬,瞧你这精气神,倒像是让灵禽啄完腚眼子回来的?”他话音凉飕飕的,没个起伏,“既回来了,挺尸呢?演武场东头那碎石道,昨儿那阵妖风给搅得跟野猪拱了似的!还有那积了半拉月的烂叶子,你给我拾掇干净!落日前,老子要瞅!”
“哈?”周玉明眼珠子差点瞪出眶,活像晴天挨了道紫霄神雷,“管…管事!我这身子骨儿…刚逃命回来,怕是…”
他使劲挤出点苦相。
“怕?”秦远一个硬邦邦的字眼砸过来,眼神淬冰碴子,“杂役弟子不干活,留着当祖宗供?真瘫了?成,滚去领半份丹药,猫窝里躺着!这月的灵石,一粒儿也甭惦念!”
周玉明心里问侯了秦远祖宗十八代,脸上褶子立马笑成了菊花:“瞧您说的!为咱宗门鞍前马后,我死而后已!这就去!撒丫子就去!”
半份丹药?屁!别说他没伤,就是真被啄烂了腚,那点玩意儿也塞不住他那窟窿!月例灵石是薄,好歹能换点狗皮膏药——哦不,是换点能让他“重伤垂死”得更逼真的“戏服”。
拎着破扫帚跟破簸箕往演武场晃悠,周玉明那点子歪肠子就转开了。东头那条破路他门儿清!碎石搅着烂泥,烂叶子厚得能埋了膝盖骨,没两个时辰甭想见底!
“吭哧吭哧硬干?蠢驴才干那事!”他揉着下巴,贼笑又在嘴角挂上了,“苟住才是王道,懂不懂?借刀杀人,借坡下驴嘛!”
刚蹭到碎石路口子,一阵野风卷着几片黄叶子就砸脸上。周玉明精光一闪,脚下“贼忒兮兮”就是一滑,整个人就冲着旁边矮石墙撞过去了——当然啦,撞上前,他老早用灵力在掌心垫了层软劲儿,瞅着五痨七伤,其实连油皮儿都没蹭掉一层。
“嗷——!”他抱着胳膊就矮地里蹲下了,叫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声音刚刚好钻进不远处正撅腚搬石头的俩杂役耳朵里。
那俩货赶紧探头。“玉明哥?咋啦这是?”
“哎哟喂……脚脖子崴了!”周玉明指着脚踝,脸皱得像烂核桃,“这破道,滑得鬼似的!刚踩两步就……”
他猛地抽了口凉气,牙缝里挤出声儿,好像骨头都碎成渣了,“瞅这架势,这活儿我是撂挑子了…劳驾二位跟秦老抠…咳,秦管事言语声,就说我周玉明废物点心,甘愿领责罚!”
语气还贼是凄惨。
那俩人对瞅了一眼,有点怂。秦老抠的脾气?谁敢摸老虎屁股!
周玉明看在眼里,肚里冷笑,面上愈发“气若游丝”:“唉…怨我没出息…昨儿被那扁毛畜生伤了根本…今天这点子风都顶不住…算了算了,我自已爬回去,顶多挨顿臭骂……”
他装着要起,结果“哇呀”一声又坐地上了,手捂心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比痨病鬼还像痨病鬼。
这演技?戏班子的角儿来了也得叫一声祖师爷!
“别!别别!玉明哥你歇着!”圆脸小师弟跳出来,一把按住他,“我俩来!这点活儿,三下五除二的事儿!你千万别动!”
高个也赶紧点头:“对对对,你歇着,干完了叫你!”
周玉明心里乐得就差放鞭炮了,嘴上还在假客气:“这…这忒不好意思…要不我再试试?”
“试个屁!再折腾你能当场嗝屁!”圆脸小师弟眼一瞪,拉上高个就往碎石里趟,“麻利儿干完!赶天黑前弄清爽,省得你吃挂落儿!”
俩人抄起家伙,扫帚抡得跟风火轮似的。周玉明呢?路边挑块平整石头,屁股一挨,优哉游哉当起了监工,隔三差五“虚弱”地嚎两嗓子:“兄弟慢点!别闪了腰!”“当心石头!绊你个狗吃屎!”
他偷偷摸摸唤出血条面板。乖乖!淡金色的血槽儿,记得跟刚灌记的烈酒缸似的,丁点不带晃悠的!
“啧,真他妈舒坦!”周玉明揉揉鼻子,牙花子都快笑呲了。
日头滚到西山沟,碎石道给拾掇得溜光水滑,烂叶子堆成个小山包。圆脸小师弟记头汗地跑过来:“玉明哥!妥了!秦老抠刚才溜达过,鼻子里哼了声就走了!”
“二位兄弟辛苦了!”周玉明一骨碌爬起来,把刚才“崴了”的脚脖子活动得咔吧响,“赶明儿得了闲,哥请你们灌碗甜水灵草叶子!”
回到他那破柴房,周玉明往草垛子里一窝,长舒一口气,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
“打杂这事儿啊……”
他摸着空肚皮,琢磨着明天该装啥病,“力气活儿?狗都不干!老子这辈子就指着脑子活了……啧,得想个招,让这些傻师弟抢着替老子出力气才美!”
窗户外头天擦黑了,杂役院飘起呛人的炊烟味儿。周玉明瞅着屋顶漏星光的破窟窿,眼珠子越来越贼亮——要不,明个试试“走路打摆子”?或者“被灵风吹成了脑仁疼”?
反正嘛,就凭他那深不见底的血条儿?装病?那才是正道的光!真刀真枪去拼?脑壳被驴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