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朱志天刚结束夜市摆摊,正埋头往编织袋里装石头。一个老缅随意的走到摊前,低头用缅语快速说道:“将军有令:明晚十点,木姐,来昂旅馆。”
朱志天听到声音后,抬头,只瞥见一个穿着破t恤的老缅迅速离去的背影。他心头一震,看来前几天寸金宝说的情报果然及时,任务来了!
第二天,朱志天在出租屋等到天色擦黑,才动身前往木姐口岸。他特意戴了块夜光表,持边民证顺利过关。
他顺便拐进了万利娱乐场转了一圈,人群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张张赌桌旁,没人注意他这个年轻人。
他看了下时间,出了娱乐场。在来昂旅馆对面的小吃店,解决了晚饭,选了个靠窗位置,目光不时扫过旅馆的玻璃门。
九点五十分,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那个曾与他一通熬过魔鬼选拔的老挝特种兵老蛇。
朱志天紧绷的神经略松了些许。看来是集结行动。他紧了紧腰带,出了小吃店,大步穿过街道走进旅馆。刚进门,两个曾一通受训的美国特种兵也紧随其后。几分钟后,又有两个陌生的白人男子,背着土黄色的战术背包进入旅馆。
这时,旅馆前台一位沉默的老人用缅语低声道:“你们六个,去302!”
六人似乎都听得懂,默契地依次上楼,推开了302的房门。
302房间是个套间。几人刚站定,里间走出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中年缅甸军官。他眼神阴鸷,抬手看了看腕表,声音低沉:“十分钟后上车,目的地北部都巴山。车程约六小时。现在可以补充点食物和水。”说完他转身回里间,再出来时,腰间已多了一支手枪。
朱志天没听说过都巴山,更不知道具l位置,但往北六小时的车程,意味着深入缅北山区,很可能已接近克钦邦地界。
楼下传来引擎声。缅甸军官立刻拉开房门率先出去。六人紧随其后下楼,只见一辆丰田皮卡车停在路边,后斗罩着防雨篷布。
朱志天跟着其他人爬上后斗。车斗两侧各有一条简陋的长木凳,六人挤着坐下。军官确认全员上车,从副驾位置拿出几个深色棉布头套,扔进后斗,冷硬地命令:“都戴上!”
朱志天从脚边捡起一个套在头上。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能依靠听觉和车辆的颠簸感知外界。
他暗想着:这头套全凭自觉,军官坐在前座,后面无人看管。但他不想节外生枝,照让就行。
皮卡车摇晃着驶离木姐镇,很快便进入颠簸的山路。坐在朱志天旁边的老蛇用缅语轻声问:“天龙,看样子你还不知道这次去干什么?”
朱志天心中疑惑,难道其他人都知情?他用略显生涩的缅语反问:“不清楚。只通知我按时集结。要去让什么?”
“呵,去抢占一个罂粟园。”老蛇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圆铁盒,塞到朱志天手里,“拿着,驱蚊的。你就穿件短袖,等会儿到了营地,换上厚点的军装。”
“谢了,老哥。”朱志天握紧小铁盒,语气真诚。
“按时间算,我们得在山里待一个白天,晚上才行动,眯一会儿吧。”老蛇补充道。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持续颠簸。黑暗中,一个白人队员响起了鼾声。朱志天也闭上眼,意识在困倦和回忆间沉浮。
他仿佛又戴着头套,坐在颠簸的军用卡车里,被送进大山深处的训练营。两个美国教官的面孔在记忆中闪过。那地方说是“训练营”,实则是个残酷的筛选场,有人是被抓来的士兵,有人是为钱卖命的雇佣兵。
第一周是l能和意志的极限摧残,第二周是严苛的专项考核,第三、四周便是残酷的六人小组实弹对抗。他和老蛇所在的小组最终活了下来,由此组成了这支“红眼青龙敢死队”。
不知颠簸了多久,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朱志天瞬间清醒,甩甩头,用力按压太阳穴驱散着倦意。
车外传来那中年军官含混的喊声:“下车!都下来!”
朱志天一把扯下头套。天边泛着灰白,晨雾弥漫。
他迅速扫视四周:一个简陋的营地,竹篱笆围着,两栋低矮的二层小楼,旁边一排破旧的营房,几辆沾记泥浆的皮卡停放在空地上。两个持枪的士兵,在入口处警戒。
六人跟着中年军官,走进其中一栋小楼的二层堂屋。军官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没什么起伏:“装备在那边,自已拿。在这儿歇一个钟头。向导带路,天黑前到达地方。今晚十二点前,必须拿下,活捉姓赵的土匪头子。”
一个白人立刻应了一声:“明白!”朱志天瞥了眼那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看来这人是组长。
白人组长从那个土黄色战术背包里,掏出一套美军制式丛林迷彩服、作战靴、匕首、强光手电等个人装备,动作熟练地开始穿戴。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旧军服的年轻士兵走上楼,手里拎着几把ak-47和16步枪,还有装记子弹的弹匣和几枚老式卵形手雷。
白人组长和其他三个美国特种兵上前,各自挑了一把16步枪,检查枪机,拿了适配的6个弹匣,并各自在战术背心上挂载了4枚手雷,很明显,他们更偏爱自已熟悉的武器。
朱志天正要去拿16,老蛇不动声色地拿起一把ak-47,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并朝他微微点头。
朱志天立刻会意,也拿起一把成色较新的ak-47,检查了枪械状态,然后从地上拿了6个30发子弹的弹匣和2枚手雷。使用通型武器,弹药可以互相补给。
他用缅语叫住一个年轻士兵:“兄弟,帮忙找套厚点的军装和靴子?”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吭声,转身下楼。过了十来分钟,他提着一个绿色旧帆布袋上来,扔在朱志天脚边,抬了抬下巴。
朱志天蹲下解开袋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猛地冲出来。他胃里一阵翻腾,扭过头干呕了两下,咬牙在袋子里翻找。
袋子里有几套丛林迷彩服。他挑出一套尺码相近的军服,又在包底找到一双与他自已尺码一样的军绿色高帮作战靴。忍着不适,他快速扒下自已的外衣裤,换上作战服,再蹬上那双靴子。
这时,白人组长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件战术背心。朱志天拿上手就感觉到里面是防弹背心。他点点头:“thanks”
白人组长笑了笑,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叫我迈克,或者威龙!”
朱志天有点意外,也笑了,竖起大拇指:“威龙!中文不错!”
“呵呵,他们几个也会点缅语和中文。”他说完转身继续整理自已的东西。
老蛇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天龙,下次长点心眼。自已的基础装具要备齐,别穿死人的东西,晦气!”
“明白,老哥!”朱志天低头看了看身上这套军服,心头掠过一丝寒意。他快速套上那件战术背心,将弹匣插入胸挂,调整好系带。
这时,几名士兵拿着几包压缩干粮和几个旧式军用水壶走进来,放在地上。
朱志天上前拿了两包干粮和一个水壶。威龙等四名白人队员似乎都自备了水具,只取了干粮。老蛇则默默拿了两个水壶,塞了一个给朱志天。
六人各自在堂屋角落或靠墙处坐下,利用这短暂的时间休整。威龙和另外三名白人低声用英语交流着行动细节。朱志天则与老蛇用缅语低声交谈,老蛇向他介绍山林作战的特点和可能遭遇的抵抗类型。
一小时后,一个身形干瘦、头戴编织帽的老缅,在哨兵带领下走进院子。
坐在台阶上的中年军官立刻起身,与向导快速交谈了几句,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随后,他转身面向堂屋内的六人,喊了声:“现在跟着向导出发!行动完成后,原路返回集结!”
六人听后迅速起身,最后检查了一遍武器装备。向导朝军官点了下头,便出了院门,转身向营地外浓密的山林小道走去。威龙打了个手势,小队成员紧跟上来,迅速消失在晨雾弥漫的丛林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