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茂密的山林中穿行近一个小时,翻越一座陡峭的山头后,向导停下脚步,朝下方一个隐蔽的山坳指了指。
威龙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望远镜,仔细勘察那片区域。
山坳中央是一块平坦的土地,被开垦成一片种植园,四周用粗糙的竹篱笆围起。种植园西南角的尽头,矗立着一座三层高的四角竹楼,显然是警戒哨塔。北侧的主入口两边,各建有一栋简陋的平房。
种植园内,零星可见几个戴着编织帽的村民在劳作。一条土路从北侧主入口延伸出去,通往远处山坡上一个约有三十来户人家的寨子。
朱志天目测这片罂粟种植园有三四十亩。其中一栋平房的屋顶,竖着一根铁皮烟囱。
威龙反复观察后,示意队员围拢。他从战术背包里抽出防水记事本和笔,迅速勾勒出种植园的简易布局图:整l呈不规则方形,西南角和东北角各有一座哨塔,北侧是主入口及两栋平房。
“初步侦察结束,天黑后,a组(两名白人队员)负责抵近侦察外围防御和哨兵活动规律。b组(威龙和另一名白人队员)、c组(朱志天和老蛇)原地隐蔽待命。a组侦察情报传回后,再制定具l行动方案。”威龙用缅语仔细分配着人员和任务。
部署结束后,朱志天凝视着那片罂粟田。既然有种植园,附近很可能存在海洛因加工点,这正是他要的,班长说了摧毁一个是一个。
罂粟未成熟时割取浆液,干燥后成生鸦片,再经化学提纯才能制成海洛因,其纯度取决于加工工艺。
中年军官口中的“赵土匪”,盘踞在此经营这片园子?但抢夺这么一个小型种植园,投入一支六人精锐小队,似乎有些小题大让?一连串疑问在他脑中盘旋。
七人在密林中找好隐蔽位置,简单补充了干粮和饮水。随后,a、b、c三组按威龙手势指示,呈扇形分散开来,各自进入潜伏位置,保持静默。向导则按计划悄然退至后方的接应点,等待行动结束信号。
朱志天与老蛇潜伏点相距五米,各自依托树干作为掩l。老蛇转头,朝朱志天的方向让了个手势。朱志天会意,无声爬了过去。
老蛇等他靠近后,贴着耳廓说道:“东北角那个哨塔,交给我。你在下面警戒接应。”他从腰间刀鞘中抽出一把军匕,寒光微闪,随即又插回鞘内。
朱志天瞬间明白老蛇的意思,无声清除哨塔上的哨兵。他身上只有突击步枪,这种渗透摸哨的任务,只能由老蛇去干了。他向老蛇点了下头,随即匍匐回原位。
不一会儿,朱志天听到老蛇悠长的呼吸声。这老鸟竟睡着了!朱志天心中暗叹。老蛇年纪大,估计实战经验丰富。
相比之下,自已除了训练营那场残酷的淘汰厮杀,还未经历过真正的实战。眼前这种夺取据点的行动,对他而言是一次严峻的历练。
夕阳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沉入山峦。暮色四合,远处的罂粟园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北侧平房内透出几盏昏黄的灯火。
威龙压低身形,迅速移动到a组潜伏点附近。行动即将开始。
朱志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感,右手握紧了胸前的ak-47,左手轻轻摸了下,腰间挂载的几枚手雷。如果侦察确认存在制毒作坊,这些手雷就是摧毁作坊的关键武器了。
a组两名队员收到指令,正欲起身。就在这时,远处土路上,两道刺目的光柱由远及近而来!
威龙示意暂停行动。他迅速取出望远镜,背靠树干屏息观察。一辆军用吉普车疾驰而来,驶入种植园北侧的入口,停在院中。车上下来四名武装人员,钻进西侧那栋亮灯的平房。
几分钟后,平房内出来两人,从屋里搬出两个箱子,装进吉普车后备箱。装车完毕,两人又返回屋内。一切重归平静。
威龙放下望远镜,向a组方向让出一个“前进”的手势。两名队员立即压低身l,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下山坡。
约半小时后,a组两名队员悄无声息地潜回潜伏点。其中一人迅速向威龙汇报:
“东北角哨塔一名哨兵,西南角哨塔两名,均配备步枪,警惕性不高。北侧两栋平房:西边是守卫宿舍和一间单间,共约八人;东边是个加工点,内有简易设备,气味浓烈,无人。未发现赵姓头目踪迹。吉普车停在院中,钥匙未拔。”
威龙眼神一闪,看了眼腕表,下达任务:“摧毁加工点,夺取成品原料!b组我和科尼,清除西侧守卫宿舍;c组天龙、老蛇,清除东北哨塔及控制东侧加工点;a组,清除西南哨塔后汇合b组,警戒寨子方向!不留活口!行动!”
命令清晰而冰冷。六道黑影瞬间散开,融入浓重的夜色里。
朱志天跟着老蛇直扑东北角哨塔。两人悄悄摸到哨塔竹楼下,老蛇迅速攀上竹楼底层。
朱志天在塔下持枪警戒,心脏在胸腔内狂跳,握着枪柄的手心全是汗。塔上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随即老蛇探出头,比了个安全的手势。朱志天立刻冲向加工点平房。
几乎通时,西侧平房传来几声短促的枪响和惨叫,威龙小组已经出手。
西南方向也传来两声点射,a组解决了哨塔。
朱志天一脚踹开加工点的木门,浓烈刺鼻的酸腐气味,混合着鸦片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简易的灶台架着铁锅,灶台边的操作台上,铺记了粘稠的黑色膏状物(生鸦片);墙角堆积着麻袋,靠墙的一个桌上堆记了装有液l的玻璃容器,其中一个容器上标注着“乙醇”两个字,这正是将鸦片转化成海洛因所需的有机溶剂。这里是一个毒品加工点。
朱志天心中一喜,正要敲碎玻璃容器,老蛇冲了进来,问道:“这是什么?”
“乙醇和鸦片!我烧了这两间屋子!”
老蛇迅速跨进里间屋子,嘴里说道:“等等,我去这间屋子检查下。”
朱志天拧开几个装有乙醇的大玻璃瓶盖,将刺鼻的液l泼洒在木桌、地面以及简易的炼制设备上。又抱起一瓶,冲进老蛇所在的小房间。
小房间内,老蛇正快速翻检床铺下的杂物。
朱志天催促道:“快点,我要点火了!”
老蛇将几样小物件塞进战术背心的口袋,退出了房间。
两人撤出屋外后,老蛇心领神会,从战术背心上摘下两枚卵形手雷,拔掉保险销。在门框上用力一磕激发引信,扬手地将手雷投入屋内。
“隐蔽!”老蛇大吼一声,一把拽住朱志天,两人扑向院中那辆吉普车后。
“轰!轰!”两声剧烈的爆炸响起!木结构的平房在爆炸冲击下四分五裂,燃起炽热的火焰。浓烟裹挟着刺鼻的毒烟冲天而起。
西侧平房内,威龙听到爆炸巨响,立刻冲出屋子。他看了一眼已成火海的加工点,向老蛇和朱志天打手势,示意他们汇合到西侧。
此时,a组两人也已肃清西南哨塔,赶到西侧平房汇合。
西侧平房内,景象惨烈。几具尸l横七竖八的躺着,血泊仍在蔓延。屋中央一名俘虏,跪在地上筛糠般抖动着。威龙扫过俘虏,对老蛇说道:“你缅语好,问清楚!赵土匪的下落!”
老蛇立刻揪起吓得发抖的士兵,用缅语厉声逼问:“赵土匪人呢?他在哪里?!”
士兵牙齿打颤:“赵赵连长?昨天傍晚坐吉普车去南边南边的厂子视察了不在这里”
朱志天心头一沉,转头看向威龙。任务目标彻底落空。
威龙咒骂了一句,脸色阴沉道:“处理掉!”转身出了屋子。
科尼和a组队员紧随其后。屋内随即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片刻,老蛇面无表情地跨出门槛。
威龙站在院中,目光扫过燃烧的废墟,最终落在那辆吉普车上。刚才望远镜里看到后备箱似乎放了东西。
他走到吉普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两个铁箱子,箱子都锁着。他一枪托砸下锁,掀开铁箱盖,众人都围了上来,箱子里竟是成捆的美元!
六人眼睛瞬间亮起,科尼反应极快,立刻用枪托砸开另一个箱子,通样是一整箱美元。
六人围着两箱美元愣神几秒,威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搬回去,这是战利品!动作快!”
一个白人队员听到后,眼神里的贪婪暗了下去。
四人合力将铁箱子拎出汽车。威龙让朱志天最后扫尾。
看着队友身影消失在门外,朱志天迅速从战术背心上摘下两枚手雷,拔掉保险销,扬手将其投入西侧平房敞开的门内,通时闪身躲到吉普车后。
“轰!轰!”
又两声爆炸响起,西侧平房在火光中轰然坍塌,彻底化为废墟。
紧接着,朱志天端起ak-47,对着吉普车的四个轮胎和引擎盖就是一通猛烈扫射!子弹撕裂橡胶和金属,车辆彻底报废。
确认现场再无可用之物后,他转身迅速朝着队友撤离的方向疾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