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港城。
薄景初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
终于,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林予瑶的低泣声一滞,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
“医生、医生!他手指动了。”
病床上的男人似乎是被这声音吵醒,拧着眉毛抬了抬眼睫。
林予瑶看到薄景初睁开的眼睛,失控地扑到了他的身上。
“景初,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担心死了”
她啜泣着,喋喋不休,“医生说你如果今天还没醒过来,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薄景初的头钝钝地疼,被她吵得心烦,他推开怀里的女人,一脸不耐烦,“你是谁?”
林予瑶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擦眼泪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眼睫上沾着泪珠,一脸震惊地看向薄景初。
“景初,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林予瑶啊!”
男人眉皱得更紧,“我老婆温颂宜呢?”
他不喜欢所有长的像温颂宜的女人,甚至是嫌恶。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和温颂宜长得有七八分相像,但薄景初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温颂宜。
温颂宜比她的眉眼更柔和,更温婉,垂下眼睫时自带一种慈悲的神性。
一想到她,薄景初的眼神都柔和了下来。
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要在她三天后的生日宴上求婚。
尤其是那枚钻戒
薄景初伸出手摸向口袋,脸色却倏然变得阴沉。
他死死皱眉,质问林予瑶,
“喂,我的钻戒呢?你有没有见过我要送给颂宜的戒指!”
钻戒?什么钻戒?
那枚钻戒不是五年前就送给温颂宜了吗?
对上他完全陌生和冷淡的眼神,林予瑶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像是被锤子钉在原地,眼底一片懵然。
“景初,你在说什么?”
薄景初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
他向温颂宜许诺了,会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那枚戒指是她最喜欢的款式,他为此耗尽心血。
要是把戒指弄丢了,她肯定会失落的。
上次为了给她过生日,他提前从法国赶回来,她满心欢喜地等着。
却没想到飞机延误了,她硬生生等了他一天一夜。
他见到她时,小姑娘眼睛肿的像核桃。
从那以后,薄景初就再也不敢背弃给她许过的任何承诺了。
想到这儿,他更觉得眼前的女人格外碍眼。
这女人和颂宜长的那么像,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他又不小心把戒指弄丢了,肯定会惹得小姑娘伤心生气。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马上、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薄景初眼底寒凉如冰,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林予瑶这才反应过来——
他失忆了!
她从莫大的震惊中挣脱出来,随即被抛进了恐慌的深渊。
薄景初记得温颂宜,却不记得她,这怎么能行!
“景初,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林予瑶啊!我是你最爱的人啊!”
林予瑶的眼眶因为激动微微泛着红,她死死揪着薄景初的衣袖,指尖都泛起了白。
他把她忘了!他居然把她忘了?!
那她这五年的步步为营和处心积虑又算什么?
这样一来,她想用孩子分走薄家的资产肯定就需要查验孩子的血缘关系。
可是,这孩子根本就不是薄景初的啊!
林予瑶突然慌乱起来,紧紧抓住薄景初的手臂想让他快点想起来。
下一秒,她猛地被一股重力甩开,重重跌落在地上。
“滚开!”男人避她如洪水猛兽。
病房的门“咔嚓”一声轻响,薄景初的神情有一瞬慌乱,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脱下了那件被林予瑶碰过的外衣,下意识解释道:“颂宜,是她自己扑上来的,我根本不认识她!”
然而,在看到来人是陆城之后,他愣了一下,又心急如焚地问他:
“陆城?你来得正好,颂宜呢”
陆城刚刚从医生那里得知了,薄景初头部因为车祸受创,记忆停留在了五年前。
正是他和温颂宜最相爱的那一年。
那时候,她没有失明,林予瑶也没有出现。
陆城听到薄景初的询问,脑海里闪过那个被烧焦的、一片废墟的城堡。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双唇因为压抑着情绪而微微颤抖。
温颂宜和薄景初当年有多相爱,他是最清楚的。
可他要怎么说出口,这是五年之后,而温颂宜已经
“颂宜她、她说想去北欧玩几天,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薄景初闻言,死死拧着眉,“你撒谎!过几天就是我们订婚日子,她怎么会去北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