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荼朔玥见晚棠回来，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
“可还好？”
晚棠摇摇头，忽然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
荼朔玥一怔，随即收紧手臂，轻轻抚过她的长发。
“我们回家。”
晚棠闭上眼，点了点头。
荼朔玥忽然凑到她耳边,“回去后，我们成亲吧。”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晚棠耳尖一热，却没有躲开,“好。”
十年后。
晚棠站在庭院里，看着两个孩子追逐打闹。
六岁的长子荼洵，眉眼像极了荼朔玥，总爱板着一张脸装小大人。
四岁的女儿荼璃，性子活泼爱笑，一双杏眼水灵灵的，像极了晚棠小时候。
“阿娘！”荼璃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哥哥又抢我的糖人！”
荼曜在后面慢悠悠地晃过来，手里举着糖人，一本正经道。
“妹妹吃糖多了牙疼，我是为她好。”
晚棠忍俊不禁，蹲下身捏了捏儿子的脸,“跟你父王一样，总爱找借口。”
“谁在说我坏话？”
一道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晚棠还未回头，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身。
荼朔玥下巴抵在她肩上，呼吸拂过她耳畔,“夫人怎么还在背后编排我？”
晚棠侧首看他，伸手抚过他鬓角的一丝白发，轻声道,“过几日，我们去西周看璎儿？”
“嗯。”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若她过的好，我们权当去游历了，若她过得不好，我们就去接她回家。”
荼璃蹦蹦跳跳地插进来,“父王！昨晚你答应我的礼物呢？”
荼朔玥弯腰把女儿抱起，亲了亲她的小脸,“当然有，一盒子琉璃珠。”
荼曜虽然故作沉稳,“父王，我的刀…”
“已经让铁匠在打了。”荼朔玥揉了揉儿子的头,“但要等你再大些才能用。”
夕阳西下，一家四口坐在庭院里用晚膳。
葡萄架下，荼朔玥亲手给晚棠斟了杯酒，又给孩子们倒了蜂蜜水。
“今日收到西周来信,”他状似随意道,“燕蘅承了燕王的位置，去南疆做了守将。”
晚棠执杯的手微微一顿,“挺好的。”
荼朔玥深深看她一眼，忽然在桌下握住她的手,“不后悔？”
晚棠看着眼前嬉笑的孩子,“阿玥，我从未后悔。”
她明白他心底的不安，他总是担心自己会离开她。
荼朔玥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担心自己不够好，觉得他错过了晚棠生命太多时刻。
而那些日子里，陪着她的都是燕蘅。
“阿玥，你还记十年前，燕蘅拦住我们马车时，我和他说了什么吗？”
闻言，荼朔玥愣了一瞬,“我不知。”
晚棠勾唇轻笑,“我告诉他，我爱上了别人。”
她顿了顿，刻意拖长了尾音,“我爱上的那个人就是你。”
荼朔玥闻声，眼底染上了笑意,“是我的荣幸。”
“我爱你。”晚棠踮脚吻上了她的薄唇。
柔软的触感袭来，他僵住了一瞬随即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加深了这个吻。
情到深处，她的耳垂也染上了绯红。
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是酒醉人还是风醉人。
晚棠倒在他怀中，有些急促的喘气着。
荼朔玥眼底笑意更甚，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的唇边。
半晌后，他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簪。
“头发乱了，我替夫人绾发。”
晚棠仰头望着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那个雨夜破败的客栈里，浑身是血的男人对她说,“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