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元言。
“你不信我?”
林月瘫坐在地,这次,身边再没有了顾元言轻声细语的安慰,这些日子的争吵早已耗尽了二人之间的情分。
顾元言捡起了地上的信封,确认了字迹后将证据摔在林月面前,质问道:“证据确凿,你让我怎么信你?”
“林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是机雪容不下你,我对你向来是多有维护。没想到你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对机雪百般陷害,若不是你,我顾家何至于会沦落到此等下场!”
这一刻,顾元言仿佛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他将顾家所有的磨难都归咎于林月的心狠手辣。
而林月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看清了顾元言的真面目。
“你怪我?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是你说程机雪背靠平远侯府,平远侯临走前的威逼利诱,你不得不娶,当真是不得不娶还是你利欲熏心,哄骗了程机雪又来甜言蜜语的骗我,顾家如今的下场都是你自作孽——啊!”
这一巴掌顾元言用了全力,像是泄愤,林月的脸高高肿起,她自然不甘示弱,二人扭打在一块。
我站在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想起当年顾元言求娶时的意气风发,他说是真心求娶,可真心瞬息万变。
远处的二人已经被赶来的官差带去了府衙,今日这一出,必会有言官弹劾,顾元言最后的一点官职怕也是要保不住了。
至于那个一同被带走的山贼,下场自然是死在牢中。
“小姐,事情都办好了,没人知道是您派人送的。”
陶儿办完事匆匆赶来,正巧看到顾元言二人被官差带走,畅快的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几个言官参了奏折,顾元言被罚闭门思过七日,罚俸三月。
这惩罚对往日的临安侯府不痛不痒,对于于入不敷出的顾家来说可是天大的打击,顾家遣散了剩余的几个下人,将家中所有活计丢到林月身上,一个妾室,主家不放人她想跑也跑不了。
我本以为可以过几天清静日子,却没想到当街被人拦住了马车。
掀起帘子,拦马的竟然是顾元义,我还记得初见时少年高高在上,看人眼中尽是冷冽,当时只以为顾家儿郎有傲骨,后来面对林月的百般陷害,我才知原来所谓傲骨不过是捧高踩低的伪装,顾家人都是一路货色。
而今遭了难又开始凑上来诉说真情,只是顾元义看起来竟是有些癫狂之色。
“嫂子,你为什么不原谅哥哥,你走后哥哥时常酗酒,他那么爱你,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三年夫妻,你对哥哥一点情义都没有吗?你怎么能如此无情无义,你不喜欢林月,那我把她杀了好不好,你回到哥哥身边好不好。”
我蹙眉看着顾元义,只想着对付那对狗男女倒是把他忘了。
顾元义见我不言,竟是想伸手扯我衣袖,手方一伸出,便被一把匕首贯穿,狠狠的钉在地上。
来人是阔别已久的堂兄,他回京了。
我顿时将顾家的腌臜事抛于脑后,欣喜的迎过去。
“堂兄信上不是说还要两日吗,怎么回来的这般快,叔母若是知道了怕是要高兴的昏过去了。”
“也幸好我回来的及时。”
堂兄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将我护在身后。
“此子当街拦我平远侯府的马车,意图对府中小姐不利,你们几个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将人送去府衙。”
我这才想起了顾元义,低声与堂哥耳语一番,让他别下死手。
就这么让他死了太痛快了,顾家的人我自然有安排。
京城的事,他回来路上已经得知了消息,此刻自然也不会拦着我报仇。
最后顾元义被杖责二十,死狗一般被丢在顾家门口。
顾元言七日闭门思过刚结束,一开门就看到奄奄一息的顾元义,当即便要来找我问责,却被上门的官差堵个正着。
当年顾元言心知自己本事有多高,在皇子党争中早早的站了二皇子,暗中帮着二皇子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只盼着日后二皇子登基,他能顺利袭爵,却没想到二皇子敢与敌国私联,先皇在位时便将其发配守陵。
顾元言在此事中虽未受牵连,但以他的本事,入不了皇上青眼,更何况皇上与从前的二皇子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顾元言只能扮作温良模样,四处交友,以保住世子的名头。
也正因此,在兄长离京时才会托他照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