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赶回长河公寓时，楼道里已经飘起了焦糊味。
301室的门敞着，黑烟滚滚往外冒，隐约能看见里面闪烁着红光。凌清鸢正举着桃木剑站在门口，脚边堆着一圈烧剩的符灰，额头上沾着黑灰，表情紧绷：“你可回来了！这烟不对劲，里面的东西怕不是善茬！”
“怎么回事？”陆仁把外卖箱往旁边一扔，摸出那枚五帝钱。
“宅鬼打游戏通关时，电脑突然炸了。”社畜鬼飘在天花板上，声音发颤，“黑烟里钻出个黑影，一碰到符纸就滋滋响，还说……要找‘镇楼的人’算账！”
话音刚落，黑烟里传来个嘶哑的声音，像无数人在通时磨牙：“前任跑了，就找现任顶上……长河公寓的债，总得有人还！”
陆仁心里一紧——又是“债”？这黑影和骗他接盘的神秘人有关？
他刚想冲进去，被凌清鸢一把拉住：“别硬闯！这是‘怨煞’，是无数执念攒出来的东西，硬拼会被缠上的！”
她从包里掏出最后几张符纸：“我用‘引火符’把烟引到阳台，你趁机去拿宅鬼的电脑硬盘——那东西是黑烟的源头，说不定有线索！”
陆仁点头，攥紧五帝钱冲进301室。屋里的黑烟呛得人睁不开眼，他隐约看见宅鬼蜷缩在墙角，抱着个烧焦的硬盘发抖：“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这游戏是神秘人卖给我的，说通关能得‘愿望实现券’……”
“什么神秘人？”陆仁边问边扑过去抢硬盘。
就在他指尖碰到硬盘的瞬间，黑烟里的黑影猛地扑过来，形状像只巨大的手，指甲尖闪着绿光。陆仁下意识把五帝钱挡在身前，铜钱突然爆发出金光，黑影“嗷”地一声缩回烟里。
“有用！”陆仁趁机抓起硬盘，跟着凌清鸢往阳台退。
凌清鸢甩出引火符，符纸在空中炸开，黑烟果然像被磁石吸住，顺着阳台往外飘。她反手关上阳台门，看着黑烟在半空盘旋片刻，最终化作一道黑影，朝着西边飞了——正是老乞丐说的“破局在西”的反方向。
“它跑了？”陆仁喘着气。
“是被五帝钱打退了。”凌清鸢盯着他手里的铜钱，“这钱里有阳气，正好克怨煞。但它肯定还会回来，得赶紧找到密室里的日记。”
她转向还在发抖的宅鬼：“那游戏是谁卖给你的？长什么样？”
宅鬼哆哆嗦嗦地说：“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脸看不清楚，只记得他手腕上有个蛇形纹身……他说这游戏是‘前任房东留下的遗产’，通关能实现任何愿望，我就……”
“蛇形纹身！”陆仁突然想起什么，“我接盘那天，那个地中海大叔的手腕上，好像也有个类似的印记！”
凌清鸢眼睛一亮：“看来这俩人是一伙的！他们在利用宅鬼的执念，故意放出怨煞！”
这时，陆仁手里的硬盘突然“嘀”地响了一声，屏幕居然还能亮，上面弹出个文件——是段视频。
视频里是个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前任房东，他对着镜头说：“如果有人看到这段视频，说明长河公寓的封印快破了。密室在西边楼梯的转角，钥匙是……”
画面突然卡住，变成一片雪花。
“西边楼梯转角？”陆仁看向楼道西侧——那里确实有个废弃的楼梯间，平时堆着杂物，锁早就锈死了。
社畜鬼突然喊：“我知道钥匙在哪！上次帮老年鬼找假牙时，在她的旧木盒里见过一把铜钥匙，上面刻着个‘河’字！”
陆仁心里一震——老乞丐说的“天天打交道的老东西”，难道是老太太鬼？
他转身就往201室跑，凌清鸢跟在后面，桃木剑已经出鞘：“不管里面有什么，今晚必须打开密室！”
楼道里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仁摸了摸兜里的五帝钱，又看了看身边的凌清鸢，突然觉得那所谓的“债”，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解开它的钥匙，已经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