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那张肥脸上,贪婪和淫邪交织成一团扭曲的纹路。
他抓着聂小月胳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少女细嫩的皮肉上立刻现出几道指痕。
“啊”聂小月的痛呼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聂倾玉的神经。
“放开她!”
聂倾玉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
但他心里清楚,任何冲动的举动,都只会将妹妹推向更深的深渊。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防狼喷雾上,这是他最后的依仗。
可是距离太远,驿丞又拿妹妹当做肉盾,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扔过来!”驿丞狞笑着,“再不扔,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三,二”
聂倾玉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股呛人的味道让他背后的伤口都在抽痛。
为了母亲和妹妹,他缓缓松开手。
小小的瓶子和那个布包,一前一后地掉在脚下的雪地里,发出两声沉闷的轻响。
驿丞身后一个机灵的打手上前,像是怕那玩意儿会咬人似的,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驿丞拿到手,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那个喷雾瓶,他虽不知道这是何物,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邪门得很。
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
聂倾玉动了。
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根早磨得尖利无比的木筷,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直扑驿丞的咽喉!
只可惜,他到底是一届文人,何况还伤重未愈。
驿丞身旁的打手反应极快,一记狠辣的窝心脚,正中他的腹部。
“砰!”
聂倾玉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柴房的墙壁上。
“噗——”
他呕出一口鲜血,血沫溅在身前的干草上,星星点点。
背后的伤口仿佛被撕裂开来,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敬酒不吃吃罚酒!”驿丞被他这一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勃然大怒。
他一把将吓傻了的聂小月甩给手下,自己则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狞笑着走向倒地的聂倾玉。
“小畜生,老子今天就先废了你的手脚,再当着你的面,好好玩弄你这个水葱似的妹妹!”
木棍带着恶风,呼啸而下!
聂倾玉挣扎着想躲,却浑身无力,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铛——!”
一声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在嘈杂的柴房中骤然响起。
一柄通体漆黑的匕首,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无比地击飞了那根下落的木棍,余势不减地钉入一旁的门框,乌沉沉的刀身兀自嗡嗡颤动。
一道幽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裹挟着外面的风雪,飘了过来:
“我主有令,此人性命,你动不得。”
聂倾玉猛地睁开眼。
风雪中,一个身形挺拔的黑衣人,正缓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