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普通至极,丢进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来,唯独那双眼睛锐利如鹰。
驿丞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色厉内荏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黑衣人没有理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黑沉沉的铁牌,在驿丞眼前一晃。
那铁牌上似乎刻着某种繁复的图腾。
驿丞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瞬间面如死灰。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的肥肉抖得如同风中的筛糠。
“大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驿丞再无半分嚣张气焰,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这块牌子他认得,是京中贵人,是皇家的亲卫才有的东西!
他这种边陲小吏,在这等人面前,连蝼蚁都不如!
黑衣人玄卫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聂倾玉面前,微微俯身将他扶起:
“聂公子,我家主人惜你之才,不忍明珠蒙尘。特命在下前来,为您扫清障碍。”
说完,玄卫转过身,一脚将还在磕头的驿丞踹翻在地,声音冷酷:“冲撞贵人,掌嘴五十,自己动手。”
驿丞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颤抖着抬起肥手,一下下狠狠抽在自己的脸上。
玄卫又看向那几个吓得腿软的差役:“玩忽职守,纵容罪犯,每人三十鞭,自己去刑房领。否则,我便代劳。”
那几个差役闻言,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就往外跑。
玄卫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被捆成一团的施参身上,他转头看向聂倾玉:“此人,公子想如何处置?”
聂倾玉看着眼前这番雷霆手段,心中震撼之余,无数疑窦丛生。
这位神秘的“主人”究竟是谁?
是秦辰?
可来人却绝口不提信件之事,这不对劲。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疑,撑着墙壁站起身,目光落在施参惊恐万状的脸上:
“废其四肢,发往北境最苦寒的矿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玄卫点了点头,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还在呜咽求饶的施参拖了出去。
临走前,他留下一个包裹,里面是上好的伤药和一些干粮。
“聂公子,在下会一路‘护送’你们,直至流放地。”
说完,玄卫的身影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柴房外,只剩下聂家人和驿丞一下下清脆的掌嘴声。
聂倾玉看着玄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门框上那柄让驿丞恐惧的匕首,心中暗忖,不知这位“主人”,究竟是善缘,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哥哥”妹妹聂小月挣脱了束缚,扑到他怀里,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恐,“我们我们真的得救了吗?”
聂倾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却投向了门外那片深沉无边的夜色,轻声回答:
“暂时得救了。”
但,也或许只是另一个开始。
东方集团,顶层会议室。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一份关于“正义制药”的市场动态报告,静静躺在长条会议桌的中央。
上面用加粗的红字标示着:对方正以三倍以上的薪资,不计代价地挖角所有近期与闻九九有过接触的东方家雇员,从开车的司机到整理过药物的小店员,一个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