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工作人员平静道:“若你的现任合法妻子愿意共同承担,且这部分消费确实为她所使用,根据条款可以酌情减免部分。”
“小柔!”陆煜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你签个字就行,剩下的债务我来”
“啪!”
林小柔扬手一记耳光,镶钻的美甲在他脸上划出血痕。
“你疯了吧?”她嫌恶地甩着手,“就你现在这副德行,连我家可可每月的狗粮都付不起!”
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后退两步,冷笑道:“你背着一亿的债务,还想让我跟你登记结婚,想屁吃呢!”
陆煜僵在原地,左脸迅速肿起。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眼睁睁看着林小柔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口。
工作人员轻咳一声,将一叠文件投放在陆煜面前,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陆先生,若无法即时支付,建议考虑借贷,这里有十几种方案供你选择。”
我漫不经心地扫过文件——五十年期的还款计划上,利率数字赫然是令人心惊的18。
陆煜呆滞地盯着那些条款。
他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只要醒来,他依然是那个在手术室里叱咤风云的外科圣手,是全院小护士仰慕的陆副主任,可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啪!”
他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可钻心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就这个吧。”
最终,他颤抖着签下那份五十年期的卖身契。
当系统提示音响起,看着一亿零两百零二万转入我的账户时,他崩溃到大哭。
确认到账短信后,我轻点手机屏幕给我爸发了条消息:“搞定,准备游艇庆功宴!”
我没有施舍给身旁的人半个眼神,径直走向大门。
盛夏的阳光泼洒在民政局台阶上。
我刚抬手遮了遮刺目的光线,右脚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宁宁我求你了,别跟我离婚!我不要离婚!我们不aa了!不平摊了!”
我低头,看着陆煜不顾地上的污渍,双膝跪地,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行色癫狂。
不远处一对来办理离婚的年轻夫妇,频频侧目。
最后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我才摆脱陆煜的纠缠。
推开公寓大门,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径直走向主卧。
打开衣柜大门,我开始整理陆煜留下的物品。
我向来不屑做落井下石的事,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医疗会议纪念品、瑞士定制腕表、整套手术器械,我一件未动。
只是将他的衣物和私人物品仔细打包,整齐地码放在客厅的地毯上。
阳光斜斜地落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斑驳的光影。
我想起我和陆煜的初遇,也是在这样一个午后,因为司机迷了路,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校图书馆。
他临窗而坐,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修长的手指翻动着厚重的医学典籍,眉目专注而沉静,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他抬头时,目光与我相撞。
那一瞬间,我忽然理解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但到底还是我爸看人的眼光毒辣,我这个在商海沉浮中长大的船王独女,终究还是看走了眼。
抚摸着无名指指根上原来婚戒的位置,我忽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我被钥匙转动的声音惊醒。
陆煜推门而入,曾经挺拔如松的身形此刻佝偻着,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他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我,喉结滚动了几下,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宁”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打断他,声音平静,“要帮你叫车吗?”
陆煜的目光扫过那堆码放整齐的行李箱。
当视线落回我身上时,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桃花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愧疚、不甘,还有哀求。
但他终究没再开口。
根据系统条款,现在我们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他没有理由继续住下去,否则需要按酒店标间的价格支付房款。
“滴!”
陆煜弯腰去提那个装着定制手术器械的铝箱时,我们的手机同时响起提示音。
他听到声音皱了皱眉,烦躁地掏出手机。
“陆煜需支付简宁(家务劳动补偿及情感伤害补偿):2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