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府的脸色，微微一变。
秦源不等他反驳，又道。
“御史弹劾我第二条，工厂价廉物美，令小手工作坊倒闭。
此事，我认！”
他竟然认了！
李义府精神一振，正要开口。
秦源却话锋一转。
“但我倒想问问，物美价廉，让百姓能用更少的钱，穿上更暖和的布，用上更锋利的农具，这难道是坏事吗？”
他再次拍手。
一名工厂的管事，和一个衣着朴素的工人，一同走上高台。
管事大声道：“我蓝田工厂，现有工人三千余名。
普通工人，一月工钱，最低不少于一贯。
技术工人，每月三贯起步，上不封顶！管吃管住！”
那个工人，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对着台下喊道。
“俺叫狗子，以前是长安城打铁的，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挣个三四百文，还不够一家人嚼用！”
“现在，俺在秦公的锻造厂里干活，上个月，俺拿了两贯钱！俺婆娘和娃，天天都能吃上白面馍馍了！”
他举起自己粗糙的手，眼眶有些发红。
“俺们没本事，只会干活。
秦公给俺们饭吃，给俺们体面，谁要是说秦公的坏话，俺狗子第一个不答应！”
一番质朴无华的话，却比任何雄辩都有力量。
台下的工人们，纷纷跟着呐喊起来，声势震天。
李义府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秦源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他的内心。
“李御史，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你口中的‘小手工作坊’，给他们的工匠，一个月能开出两贯钱的工钱吗？”
“你只看到旧的作坊倒闭了，却没看到，成千上万的工人，过上了更好的日子！”
他指向台下另一侧的商人代表。
“还有你们。
我蓝田工厂，从不自己卖货。
所有的布匹、农具，都交由长安商会的兄弟们去分销。
我只想问一句，跟着我秦源做生意，你们是赔了，还是赚了？”
一个为首的胖商人，立刻站起来，满脸堆笑。
“跟着秦公，那还能赔了？我以前就是个卖杂货的，现在专卖‘蓝田造’，一个月赚的，比以前一年都多！”
“没错！秦公是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发财！”
商人们的附和声，此起彼伏。
至此，局势已经完全明朗。
秦源环视全场，最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呆若木鸡的李义府身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李御史，现在，你来告诉我！”
“让穷苦百姓有钱可借，度过难关；让劳苦工人有活可干，养家糊口；让诚信商人有货可卖，生意兴隆！”
“让天下万民，有更暖之衣可穿，有更利之器可用，有更饱之饭可食！”
“这！”
“究竟是与民争利？”
“还是，为民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