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届时,下官定要亲眼看看,郡公大人是如何‘为民造利’的!”
李世民深深地看了秦源一眼,最终,缓缓点头。
“准奏!”
弹劾案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舆论汹汹。
那些被蓝田模式冲击得生意惨淡的布商、铁匠铺老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跳出来哭诉,说秦源断了他们的活路。
一些背后的世家势力,更是趁机在暗中推波助澜。
长安城里最好的几个茶楼,说书先生们的故事,都换了新词。
“话说那秦侯爷,本是天纵奇才,平高句丽,定国策,功比天高。
奈何啊,这人一旦富贵了,就忘了本。
他那钱庄,就像个无底洞,把大家的钱都吸了进去;他那工厂,就像头大怪兽,把小作坊都碾得粉碎”
说得绘声绘色,听得百姓们将信将疑。
秦源的民间声望,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程处默气得在府里直跳脚,嚷嚷着要带人去把那些说书的嘴给撕了。
秦源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捧得越高,待会儿,才摔得越狠。
七日后,蓝田县。
冬日的阳光,洒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上。
在工业园区外的一片巨大空地上,一个临时的会场已经搭建完毕。
数千张凳子,座无虚席。
李义府一身朝服,端坐首席。
他身后,是几十名来自长安各行各业的“苦主”代表。
京兆府的官员,则作为公证人,列席一旁。
更多的,是闻讯赶来的蓝田县百姓和长安市民,将整个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秦源一身便服,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没有象牙笏板,只有几卷账册。
他环视一周,声音通过几个简单的扩音铁桶,清晰地传遍全场。
“今日,请诸位来,只为一件事!”
“便是要弄明白,我秦源,我这蓝田,究竟是在‘与民争利’,还是在‘为民造利’!”
他转向李义府。
“李御史弹劾我第一条,钱庄吸纳民金,令小钱铺无以为继。
敢问,可是如此?”
李义府朗声道:“然也!”
秦源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定远钱庄的大掌柜,捧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走上高台。
“此乃我钱庄成立至今,所有的贷款账目。
请京兆府的官员当众核验!”
“我钱庄放贷,利息一分,敢问长安城内,哪家钱铺的利息,比我们更低?”
“此账目上,清清楚楚记录了每一笔贷款的去向。
其中七成,都贷给了无钱娶妻的农户,无本钱进货的小商贩,无钱看病的穷苦人家。
请问李御史,这,是与民争利吗?”
大掌柜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台下,一片哗然。
那些曾从钱庄借过钱的百姓,纷纷高喊起来。
“没错!要不是秦公的钱庄,俺去年冬天就得卖闺女了!”
“我家那口子生病,就是从钱庄借的钱救的命!利钱比谁家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