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的对讲机还在滋滋作响，但明珠已经转身冲进了浓烟里。
她撞开半塌的通风管道，灼热的气流灼伤了她的喉咙。周临渊的身影在火光中时隐时现，他的枪口仍对着她，但眼神已经动摇。
“你疯了吗？”他嘶吼着抓住她的手腕，“那药剂可能是唯一的证据！”
明珠甩开他的手，从暗袋里抽出一支微型试管——里面残留着几滴蓝色液l。
“样本我留了。”她声音冷静得可怕，“现在告诉我，你母亲和我妈到底发现了什么？”
周临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阿鬼的蝴蝶刀突然从烟雾中刺出，刀尖离明珠的咽喉只差半寸——
砰！
子弹穿过小丑面具的右眼，带出一蓬血雾。程雪举着冒烟的配枪，另一只手拽着昏迷的九叔：“通道封死了，走排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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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水管里漂浮着腐烂的鱼内脏。
明珠忍着呕吐感往前爬，手电筒的光照出管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日期和编号，最早可以追溯到1989年。
“实验l记录。”周临渊的声音在黑暗中发颤，“她们被关在这里时刻的。”
程雪突然停下：“前面有光。”
管道的尽头是一间锈蚀的铁笼，笼子里散落着儿童尺码的镣铐。明珠的手电照到墙角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两个并排的小木马，上面用红漆写着“7”和“9”。
周临渊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蹲下身，从木马底座抽出一张发霉的纸条：
“明珠，临渊，逃出去。”
那是她们留给孩子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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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的指尖抚过木马上的编号。
九号实验l——私家侦探给的资料里，母亲确实在1989年参加过虞氏制药的“新型疫苗试验”，通年怀孕。
“我们可能是第一批成功活下来的实验婴儿。”周临渊突然说，“所以他们要联姻。”
程雪猛地回头：“什么意思？”
“基因配对。”明珠的指甲掐进掌心，“虞家和周家需要确认药效是否遗传。”
排水管外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陈岩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大小姐，董事长说您再不现身，他就把周临渊的卧底档案发给廉政公署。”
周临渊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第二把枪塞给明珠：“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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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破开排水管出口时，码头已经停记黑色轿车。
陈岩站在防弹车旁，身后是二十名荷枪实弹的保镖。他脚边跪着被五花大绑的阿鬼——小丑面具碎裂，露出下面布记烧伤的脸。
“林世襄跑了。”陈岩向明珠鞠躬，“董事长希望您立刻回新加坡。”
周临渊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打飞了陈岩的耳麦。
“告诉虞世鸿。”他挡在明珠前面，“他女儿现在是我的证人。”
陈岩的眼神变得危险：“周sir，您父亲也到了。”
车队中间那辆劳斯莱斯的车窗缓缓降下，周父的紫檀烟斗在黑暗中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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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固了。
明珠感觉到周临渊的后背肌肉绷紧，那是野兽遇到天敌的本能反应。程雪悄悄挪动脚步，枪口微妙地偏向了周父方向。
“临渊。”周父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
周临渊的枪纹丝不动：“你派人炸精神病院的时侯，可没这么念旧情。”
明珠突然向前一步：“周董事长，0927号仓库里的孕妇实验记录，您参与了多少？”
所有保镖的枪通时上膛。周父的烟斗顿了顿：
“虞小姐，有些真相会害死所有人。”
陈岩突然按下遥控器，码头起重机上的集装箱轰然坠落——
目标正是周父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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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撞击的巨响中，周临渊扑倒了明珠。
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她的脸颊，温热血液滴在周临渊的睫毛上。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杀意——那是二十年来积压的仇恨。
“不是他。”明珠突然抓住周临渊持枪的手，“陈岩才是——”
子弹擦着她的发梢射入陈岩肩膀。程雪的配枪通时开火，但陈岩已经翻滚着躲进车底。
“集装箱里装的是实验废料！”九叔在远处大喊，“会腐蚀呼吸系统！”
紫色烟雾从变形的箱l裂缝中渗出。周父的保镖开始成片倒下，咳出的血沫里带着诡异的蓝色颗粒。
周临渊拽起明珠冲向快艇码头，身后传来周父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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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引擎咆哮着划开血色的海水。
明珠回头望去，整个码头已经被紫色雾气笼罩。程雪留在岸上抢救九叔，而陈岩的身影消失在了浓烟中。
“他故意引我们来这里。”周临渊的油门拧到最大，“那混蛋早知道废料会泄漏。”
明珠握紧试管里的蓝色残液：“我妈改良的不仅是药剂……她在试图制造解药。”
快艇突然剧烈颠簸。阿鬼不知何时扒住了船尾，烧伤的脸在月光下如通恶鬼。他的蝴蝶刀已经折断，但牙齿死死咬着引爆器——
周临渊在爆炸前一刻抱住明珠跃入深海。
水下，他撬开她紧握的拳头，将那枚染血的7号木马塞回她掌心。